——记录。
五条勉,2007年春进入高专就读,与狗卷荆、伊藤奈奈同班,指导教师为一级咒术师冥冥。
同年6月,被东京校秘密处以强制退学处分,并开除学籍。
后下落不明。
——现在,五条家地下密室。
“勉君——”五条悟靠在密室的石壁上,抱起胳膊叹了口气,“这都多少年了,秘密一直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被关在能够隔绝咒力的特制铁牢之中的青年盘腿坐在单人床上,神色淡漠:“你知道的,悟。我一直是个嘴严的人。”
“从我筹划这件事开始,就打算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了。”
五条悟咂了下嘴。
“你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时候真让人觉得可恨。”
五条勉是五条悟父亲的兄弟生下的孩子,这对堂兄弟都是长相肖父,有着如出一辙的银发和苍蓝色眼眸,和五六分相似的面容。最大的区别是,五条勉的右眼眼睑下生着一颗小小的泪痣,使他清丽俊秀的脸上多了几分哀愁的气息。
尽管有着相似的出身和容貌,两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五条勉并未能承袭五条家的祖传术式,在咒术上的造诣也与自己被视作神子的堂兄相去甚远。
但对于耀眼的堂兄,五条勉心中的感情更多的是仰慕,而非嫉妒。从能够记事之时起,五条悟就是他生命中的太阳。
不知不觉中这份感情变得愈发扭曲,他不允许任何人与五条悟争辉。
“你处处为那家伙顾虑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可怜可笑。”五条勉抬起头来,因为常年不见光而越发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似的笑,“你想知道诅咒师的去向,直接把狗卷荆带到这里来让他问我不就好了。”
咒言这一术式用在审讯上再方便不过,五条悟当然明白这一点。而且如今的狗卷荆实力也已经超过了五条勉,不存在咒言反噬的风险。
但——
狗卷荆并不知道当年的诅咒师事件,背后竟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学在主导。
而五条勉之所以会对荆下手,正是因为他。
那件事的真相,是五条悟在有意地隐瞒。这些年来他试图做出一些偿还,但荆已经因为杰的离开而与他渐行渐远。
在向高专报告了五条勉所犯下的罪行之后,他以五条家少主的身份要求自行处理家族的罪人,将其带回了家中密室,秘密囚禁至今。
而直到现在,五条勉依旧对逃走的诅咒师的去向缄口不言。
荆的身体因为诅咒而变得虚弱,失明的右眼尽管已经替换成了仿真义眼,但因为不完全适配身体,依旧存在夜盲的问题。
如果不杀掉那个诅咒师,荆的身体就永远无法恢复原样。
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他也有些厌倦与五条勉的拉扯了。
五条悟轻轻吐了口气,缓步走到牢笼之前,朝里面的五条勉勾了勾手,温声道:“勉君,过来。”
五条勉已经许久没听到过堂兄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和他说话了,尽管心中有些犹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五条悟走近。
来到铁栏杆前方之时,那只手猛然捉住了他的衣领,向后用力一拽。
五条勉的脸狠狠撞上冰冷坚硬的铁栏杆,疼得几乎面目扭曲,被撞得最狠的鼻梁发凉发麻,带着腥气的暗红色液体涌出了鼻腔。
“你想耗,那我就陪你继续耗着。”五条悟垂首望着脸上溅了血污的青年,冷声道,“不过有件事你别忘了,你是幕后主使的事不止我一个人知道。”
“我会留你一命,那家伙可未必。”
-
嗡——
嗡——
陌生号码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打进来,忍无可忍之下,荆终于放下手头的事,去接了电话。
“荆君——”
夏油杰悦耳的嗓音传来,尾音绵延,略带醉意:“怎么样,见过乙骨忧太了吗?”
不出意外,是来问情报的。
这家伙明知道他不便说话,干嘛非要打电话过来啊?
感觉隔着电话都能闻到酒气了。
荆嫌弃地皱眉。
他随手拿过放在茶几上的平板,用ai朗读自己打下的文字。
“见过了,看起来很普通,和一般的高中生没什么两样。”
荆是故意这样回答的,他隐瞒了与五条悟的对话,也是希望夏油杰能够放弃针对乙骨忧太的想法。
顺便,也能试探一下对方。
“普通啊……”夏油杰道,“在十几岁的年纪就被定级成特级的人,可不会普通哦。”
听到夏油杰这样说,荆稍微松了口气。
看来这人并没有在他的手机里安装窃听设备,所以还不知晓五条悟对于乙骨忧太真实身份的怀疑。
不过保险起见,手机还是得拆开检查一下。回到家找到银行卡后,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了一小部分存款出来,然后去家附近的五金店买了拆手机用的工具。
因为不清楚夏油杰是否监控了他的手机使用情况,所以购物他也打算全用现金。
“你到底想对乙骨做什么?”荆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要监控他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