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也要来问那个人的下落?”五条勉一边问着,一边用余光打量着站在夏油杰身后的少年。
他总觉得这少年有些眼熟,但漫长的囚禁岁月让他的脑子变得迟钝了不少,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没错。”夏油杰点了点头,“你愿意主动开口的话,那当然是再好不过。”
“告诉你也无妨。”五条勉道,“他躲到九州南方海面的奄美群岛上去了,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在不在那里,我就不知道了。你大可以去找找。”
“你倒是意外的很配合啊,勉君。”夏油杰眼神玩味,“不愿意告诉悟的事,你却这么轻易地告诉了我?”
五条勉说出了编造好的借口:“我不愿意告诉悟,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他为了狗卷荆东奔西跑的样子,太窝囊了……!”
“我不明白,他到底看上狗卷荆哪里了。”提起荆,五条勉的神色立刻就冷了下来,“五条悟该一直做高高在上的神子,不让任何人成为他的牵绊。”
“狗卷荆是他的绊脚石。”
五条勉发泄情绪似的说了一通,又忽地冷静下来,扯了扯唇角:“至于你的话,就无所谓了。”
“你尽管去为了狗卷荆奔波吧,我无所谓。”
“你对悟的偏执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夏油杰感叹似的摇了摇头,“为了他,你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夏油杰的表情未见怀疑,就在五条勉以为他已经信了自己的话时,对方却忽然话锋一转。
“不过勉君,你这种某口谎言的人所说的话,我是不会信的。”
糟了!
五条勉立时绷紧了后背。
只见夏油杰扭过脸去朝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温和一笑:“棘君,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让这个骗子说出真话吧。”
棘……是狗卷棘?!
这下五条勉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他还和狗卷荆是同期的时候,狗卷棘只有六岁,太过年幼了,所以他一下子没能认出狗卷棘长大后的样子。
既然夏油杰带了咒言师来……那就没有办法了。
五条勉绝望地闭了闭眼。
银发少年拉下立领的拉链,咒力在唇齿间凝聚,蓄势待发。
“五条勉,说出诅咒了我哥哥的那个诅咒师的下落。”
在咒言的命令之下,五条勉不受控制地开口了,可答案却不尽人意。
“……我不知道。”
心中燃起的希望在五条勉话音落下的瞬间破灭了。
狗卷棘骤然睁大双眼,一时间难以控制住情绪。他冲上去一把拽住青年的衣领,用颤抖而嘶哑的嗓音质问:“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说清楚!”
“当年为了提防被咒言师问出他的去向,我让他无论去哪里都别告诉我。”
“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似乎是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五条勉一把推开了拽着他衣领的狗卷棘,自暴自弃地开始倾吐最真实的想法。
“我早就说过了,我不允许任何人与悟争辉!”
“狗卷荆就该一辈子做个没用的废人,这是他把神子从云端拉下来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勉君。”夏油杰阖眼叹息一声,而后缓步向着五条勉走近,把人逼进了墙角,“说到底,你不就是嫉妒悟的眼里看到了荆君,却没有看到你吗?”
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五条勉的雷区,他猛然抬起头来,眼白布满了血丝,原本清秀的五官变得扭曲狰狞起来:“你说什……”
他妄想对夏油杰动手,但迟钝的身体早就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夏油杰有力的五指先一步掐住了五条勉的脖子,将人摁在了墙壁上,手背青筋突起。
“唔……唔唔!”
五条勉在他手中做着无用的挣扎,一个字也说不出了,苍蓝的瞳孔上翻,如同离了水后濒死的鱼。
“喂、停……”
狗卷棘见情况不对,正想冒险阻止,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见了咔哒一声。
五条勉的手臂脱力地垂了下去。
人已经死了。
夏油杰随手将尸体甩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五条勉没了血色的面孔,淡淡道:“可悲的家伙,想必悟都不会为你的死掉一滴眼泪吧。”
狗卷棘亲眼看到夏油杰如捏死一只蚂蚁似的杀了一个人,不禁毛骨悚然。
他也是想替哥哥报仇的,但更多的是想帮哥哥恢复身体,而不是杀了他们。
对他而言,夺走一个人的生命是很难承受的事,哪怕对方是做下了坏事的恶徒。
可对于夏油杰而言,杀人仿佛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而此刻,杀人者神色淡定,甚至露出些许清浅的笑意来,掸了掸衣袖后转向他:“不用害怕,棘君,我不会随便杀咒术师的,更何况你还是荆君的弟弟。”
“刚才你想用咒言阻止我对吧?”夏油杰不认同地摇了摇手指,“不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哦,棘君。”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跟荆君交代啊。”
下一秒,狗卷棘感到后颈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