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心情后,卫然再次赶往武陵分堂。有意思的是,袁豹梁导几人不约而同的给自己放了两天假,等着卫然一起回临沅。
然而此时武陵分堂却不是想象中的风平浪静,县城偏西的一座大宅子里聚集了十来个人,每人捧着一盏茶,两眼中隐隐透着几分凶狠。
屋里燃着檀香,缭绕的烟雾后,露出一尊木制的太上老君像和几个陪着笑脸的熟悉面孔。一队打手刘虎,“武陵分堂之花”朱佩琪,二队老队长黄顺,几个一队队员,还有两个新面孔聚在这里。
一个二十多岁矮小精悍面色腊黄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说:“汪堂主不比从前了!越来越糊涂!弟兄们辛辛苦苦一整年,不过寻个几千两银子,还得多少人分!好端端地,他又去扶植那个什么卫然!把这么多年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兄弟往哪儿搁?老子越想越火!”
黄脸矮小男子正是从武陵前线退回来的一队队员庞海。
“那小子在我们二队,我早把那小子的底儿摸透了
!”老黄放下茶盏,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姓卫的小子,家住长沙郡永峰县,他老爹是个卖玉器的小商人,家里没什么靠山,玉器生意也没搞出什么名堂。他能被汪堂主看中,完全是走了狗屎运!”
老黄看似凶狠,却不敢说一句实在的,刘虎瞥了朱佩琪一眼,才粗声粗气的说:“海哥,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就直接说一声。等他一回来,我立刻跟小刘小马一起给他设个套,半个月之内,保证他自己卷铺盖走人!”
因为武陵分堂牺牲颇多,上边便陆续分配了些新人来临沅补充空缺。两个新人小刘小马初来乍到便抱了庞海这根大腿,他们二人本想大声表忠心,但主子没出声,他们不知道该不该附和刘虎,一时纠结尴尬。
黄脸的矮个子男人瞥了一眼刘虎,不置可否。刘虎见自己的意见没有被采纳,只好低下头去,继续喝茶。浓郁的檀香和茶香混杂在一处,熏得屋子里的人昏昏沉沉,不知该怎么继续。
沉默了半晌,一位同样从武陵前线退回来的一队队员开口了:“你们都知道卫然跟阔哥打成平手吧,他现在风头正劲…”
刘虎闻言瞪了那一队队员一眼,一队队员不以为意的继续道:“他现在风头正劲,再不打击他的风头,等他趁势站稳了脚,以后就难对付了。海哥,你说句话吧,我肯定出手。”
庞海看了那一队队员一眼,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阴鸷。转过头,他一一扫视其他几人,缓缓道:“你们怎么看?”
小刘抢先道:“我看汪堂主是被五溪蛮吓傻了,姓卫的小子成为玄星阁弟子还不到一年,有什么鸟资格当队长?”
小马道:“谁说让他当队长了?堂主还没决定呢!依我看堂主不会让他当,不要信这些风言风语!”
小刘哼了一声:“不信风言风语,我们何必聚在这里讨论?不就是以防万一吗?”小刘说罢,马上意识到此话可能引起主子不快,连忙补救道:“海哥,大伙儿都听你的。你说赶他走就赶他走,弟兄们没二话!”众人也都七嘴八舌的附和。
然而庞海还是不表态,越发高深莫测,众人心中忐忑,不知道哪里不对,细细审视,终于发现原来还有一个人没说话更没表忠心,于是众人怒目而视此人—
—朱佩琪。
庞海收起眼中的森然,换上笑脸:“阔哥呢?怎么说?”
朱佩琪并不像其他人一般忌惮庞海,她一脸满不在乎:“阔哥说,一切由你安排,他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原来她是陈阔的代言人。
“阔哥做人倒是潇洒!”庞海冷笑着耸肩,对陈阔的滑头举止很是不满。也正是因为陈阔态度不坚决,他才能如此顺利的聚拢人心。
比如刘虎,以前是陈阔的心腹,如今形势一变,转投庞海了。
庞海仔细揣摩了一下陈阔拒绝出头的原因,略一犹豫,笑着道:“既然堂主需要个出头的模范,我就先让姓卫的暂时得意几天。”
众人面面相觑,等着庞海继续吩咐。
庞海道:“反正也的确需要个敢去前线的愣头青。朱佩琪,你和老黄看好了账本,别让他清楚我们都有哪些进项。年底发炼元丹的时候格外注意!刘虎,你跟姓卫的一直不对付,不如给我做做袁豹的工作。”
庞海不知道的是,卫然在谢宇的资助下,资产已经多到完全不在乎月饷了,哪里会跟他们争那点钱。
他更没想到的是,卫然已经到达化气境,炼元丹什么的,根本不放在眼里。
庞海扫视众人,眼神中带着威严,沉声道:“今天在座的各位加起来,就是武陵分堂的未来。这一次成功了,我庞海绝不会亏待大家,日后我有一口肉吃,一定不会让大家只喝汤。”
他原本就是一队的精英,在武陵经过生死历练之后,更厉害了,竟隐隐要压陈阔一头。
朱佩琪心忖道:庞海竟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话,心真不小,他是准备在陈阔当上副堂主之后接任陈阔一队队长的位置吧,陈阔要当副堂主确实需要他的支持,但如果庞海的目标不仅仅是一队队长呢?
见庞海分配任务,刘虎连忙应声:“海哥放心,等袁豹一回来,我绝对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