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应绍道:“我已经没有自保之力了,说了之后,雇主会杀我的。”
卫然道:“你的安全不是我要担心的问题——你受伤的地方是不是脑子?明明自己出手偷袭我,却还想让我保证你的安全?”
罗应绍涩声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荒唐,但我没有别的筹码了。”
卫然不耐道:“不用跟我哭惨,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
罗应绍闭嘴不语。
卫然道:“意思就是你想现在死?”
“你杀了我吧。”
卫然转身对拂晓和尚道:“拂晓大师,请你回避一下,你慈悲为怀,接下来的场景可能你不大愿意看到。”
“无量寿佛,卫施主竟忍心折磨这样一个修为尽废之人…小僧实在不愿目睹,先退下了。”拂晓和尚转身而去。
“等等!我说!”罗应绍终究还是不愿意受到折磨。
卫然差点笑出声:这个拂晓和尚有点儿意思,前边说得一套一套的,我还以为他要阻止我,没想到只是眼不见为净。
“罗应绍,盒子呢?”
“盒子交给雇主了。”
“雇主是谁?”
“我不知道…”
“拂晓大师,请你回避一下,接下来的情况可能有点残酷…”
罗应绍忙道:“别别别,让我好好想想!”
“我希望你能在二十息之内想起来。”
“是曾哲…当时隔着帘子,我感觉他没有修为,递银票的手白白净净,带着扳指,可能是个当官的,所以留意听了他声音,很像临沅县的县丞曾哲。”
听到这番话,卫然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但是最近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罗应绍的话值得去查证一番,或者说不得不去查证一番。
卫然交代道:“瘦狼首领,我回一趟临沅县查证。
你替我看着这个罗应绍,如果有问题,请迅速联系我。”
如果真的是曾哲买凶杀人,那么就得赶快了。
卫然和拂晓和尚回到临沅县县衙,向曾哲提出了这个问题。
曾哲不但没有慌张,反而笑了:“你们被骗了。”
卫然道:“我本来也没相信他,只是回来查证一下,只是询问不是质问,曾县丞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罗应绍是骗人的吗?”
曾哲道:“你们都不是官场的人,不明白很正常,县丞和县尉是不同的,官场上的人都明白,县尊大人活得越滋润,我就越开心。而阮县令一旦倒霉,接任的不可能是我,要么是谷县尉,要么上边派另一个人下来,这是官场的规矩。而阮县令如果升职了,我才能得到好处。”
拂晓和尚表示不懂官场,让卫然来判断。
卫然道:“我觉得曾县丞说的是真的,我们应该去找罗应绍的麻烦。”
拂晓和尚点头:“这次一定要问出真相,用点手段也没问题的。”
卫然露出诧异的表情:“我原以为你们当和尚的,都有些圣母属性。”
拂晓和尚不知为何就听懂了卫然说的圣母是什么意思,答道:“贼人作乱,如果折磨一个罗应绍,就能救成百上千的百姓,那为什么要阻拦呢?更何况这个罗应绍,本来就是个可恶之人。”
两人刚走出县衙,那独眼的残狼骑着马举着两个火把气喘吁吁的过来:“首领让我来报信,罗应绍自杀了!”
没想到罗应绍以生命为代价,骗了卫然一次。
卫然气得将马鞭一摔:“他这一死倒是省了痛苦,我们的线索断了!”
拂晓和尚道:“发火也无济于事,不如静下心来等等梁导那边有什么进展。”
卫然冷静下来道:“这么干等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回武陵分堂,帮汪堂主去办点事。”
两人走在路上,卫然突然道:“拂晓和尚,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街有点怪怪的?”
拂晓和尚四处张望,奇道:“哪里怪怪的?大雾当然不能算吧?”
“不是雾,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感觉怪怪的。”
拂晓和尚摇头:“小僧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小僧对这条街不熟悉,感觉不出差别吧。”
走到武陵分堂,这种怪怪的感觉依然没有驱散,卫然在门口东张西望,发现了一件怪事:守门的邱伯睡着了。
邱伯虽然年纪较大,但是因为长期跟修行者混在一起,总能得到一些照顾,虽然没有修为,但身体很好。
“邱伯,醒醒!”
邱伯毫无反应。
卫然推了推邱伯,乃至摇晃,邱伯依然无法转醒,甚至还发出微微的鼾声。
拂晓和尚面露凝重之色,他接了一个佛门印,手指间绽放出佛门宝光,按在邱伯头上。但是毫无用处,邱伯依然熟睡。
卫然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觉得街上怪怪的,睡觉的人太多了!”
拂晓和尚道:“他们都和邱伯一样睡着了!”
卫然赶紧把情况报告给汪处,汪处吃了一惊,连忙
召集没有外出的所有人,看看还有谁睡着了。
清点之后发现,只有邱伯一个人睡着了。
汪处想了一些办法,试图弄醒邱伯,但都没有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