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女(下)
子贡和子路不同,他掌管城中商贸,与民众们多有往来,所以虽然实力不如子路,但人气却远超子路好几倍。
当卫然站在子贡的对立面时,迅速引起了民众的仇视,有的人甚至朝卫然丢烂菜叶。
“卑鄙的外乡人!”
“和子贡大人作对,注定一败涂地!”
“外乡人滚出去!”
卫然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久闻儒学之国的民众受到圣人教化,人人都克己复礼,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子贡大怒,连忙喝止对卫然无礼的民众:“别给圣人丢脸!”
民众们这才不得不停止对卫然的攻击。
但是卫然牵连圣人的言论也让子贡很不愉快,他已不复昨日那样的彬彬有礼,而是冷着脸道:“外乡人,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卫然面不改色:“开始裁决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子贡摇头,示意裁决正式开始。
所有的围观群众都安静下来,等待着子贡和卫然的对决。
子贡道:“聂纯如,有目击者亲眼目睹昨夜亥时在野外,流氓周三波调戏你,被你用地狱之力击杀,你如何解释?”
被铁笼子高挂在半空中的聂纯如连忙道:“我没有杀人!”
子贡道:“那死者周三波调戏你的事情,是否属实?”
“等等!”精明的卫然跳出来打断了聂纯如的招供,“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聂纯如经过了那个地方?”
子贡微微一笑:“首先是三位证人的目击,然后,案发现场有一袋面粉散落在地上,我们确认过,那就是包子铺的袋子,就是包子铺的面粉!”
卫然心里咯噔一下——就是包子铺的?
子贡乘胜追击,再次询问:“聂纯如,死者周三波
调戏你的事情,是否属实?”
聂纯如胀红了脸:“他…他说想带我玩点好玩的,应该算是调戏吧…”
卫然以手扶额,这小姑娘单纯得有点缺心眼。
子贡道:“那你是否同意了他的要求?”
“我当然拒绝了,他看上去不怀好意。”
卫然开口道:“想不到圣人教化之地,也有这样恬不知耻的流氓!”
子贡淡淡道:“你不必如此寻隙而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圣人能改变那些愿意接受教化的人,但叫不醒装睡的人。这流氓自甘堕落,难道还能怪到圣人身上?”
卫然点头:“是我失言了,你们这儿的犯罪率确实比外乡要低很多,我不该苛求圣人是万能的。”
众人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却又说不准哪里不对。
卫然这句话看似是服软夸奖儒学之国风气好,实则夹带着“圣人不是万能的”这样的私货。
子贡心中一凛,发现这个对手不一般,他打定主意不生枝节,尽快通过“聂纯如杀死流氓”这一事实来
击败卫然。
“聂纯如,既然你陷入了流氓的纠缠,那么你是怎么反击的?”
聂纯如嗫嚅着说:“我…我哪有本事反击,我什么也没做,然后那周三波就自动燃烧起来,被烧死了…”
“哈哈哈!”子贡仰天大笑起来,“你就算是编故事,好歹也要乍一听合情合理,自动燃烧起来?太荒谬了!”
围观的民众也纷纷笑了起来,聂纯如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
“这是第一大疑点——还有第二大疑点,案发现场是丹阳林道,离包子铺很远,你一个小姑娘半夜去那里,究竟是为了做什么?”
聂纯如张口结舌:“我…我…”
“说啊!怎么说不出来?你该不会说半夜去远处散心吧?”
聂纯如嗫嚅着说:“散心不行吗…”
民众们纷纷大声道:“此人定是阎罗女无疑!”
“她已经哑口无言了!”
“不必多说,真相已经确定,她就是阎罗女,直接裁决就是!”
“罪恶的阎罗女就应该火刑烧死!”
原本有少量相信聂纯如的民众,在此时也转换了阵营——你半夜三更跑到丹阳林道那么远的地方去做什么?问你动机,你也说不上来。
这确实非常可疑。
聂纯如被困在铁笼里,抓着栏杆的指节被捏得发白,泪珠不听话的滚落,神情凄苦,但她始终闭着嘴一言不发。
子贡对执行火刑的人道:“她已经哑口无言了,没有再讨论的必要——准备执行火刑。”
卫然突然上前一步:“你似乎忘记了,今天和你对决的,不是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而是我。”
子贡冷冷道:“你有什么话请趁早说,不要耽误大伙儿的时间。”
卫然再上前一步,仰头望着半空中的聂纯如,感慨道:“这小姑娘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这样被你们欺负
。”
民众们怒道:“狗屁善良!你一个外乡人根本不知道阎罗女对 我们儒学之国的伤害!”
“不过是个被阎罗女迷惑了的色中饿鬼,还自以为只有他一人能看清?而我们都蒙昧不堪?可笑!”
子贡伸手制止了民众们的谩骂,对卫然道:“我再说一遍,请节省大伙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