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则是在试探张科长的反应。
如果找流氓教训他们只是陈水民授意,那事情就有转机。
“昨天我妈骑着三轮车去卖豆浆的路上,被两个混子拦住,不仅把豆浆全倒了,还把我妈也打伤了,口口声声让我们别打镇上铺子的主意,不然要我们好看!”
张科长听的眉毛一跳一跳的。
这是什么?
往小了说是混混行径,往大了说那就是犯法!
荡西镇这边的大官小官们最近日子并不好过。
出了一个秦深的案子轰动了附近几个省,荡西也跟着出了回风头,案子受害人多达二十几名,这么长时间以来,荡西镇这边的官员们就没察觉到一点异常?
镇长为此特意开了会,强调每个官员要深入群众,了解群众的需求,一心一意为人民群众服务,保护人民的财产和人身安全。
陈水民这个混账东西,办的叫什么事?
张科长脸色铁青。
陈楚楚还在说:“我妈年纪不小了,真要吓出点什
么毛病,那就是我的责任,看来开铺子这样先进的事,跟我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平头老百姓没啥关系,我们沾不起。”
张科长听的心脏一颤一颤的。
当初建这条街面,镇长是怎么说的?
一切为了广大老百姓的利益。
面前这个丑姑娘是不是老百姓?
是!
那她为啥拿不到铺子?
因为陈水民和他提前打了招呼,说是帮个忙。
他和陈水民有些交情,那就帮个忙。
可陈水民那个混蛋…
“张科长,抱歉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是我太不自量力,为了我家人的安全,我只能放弃租铺子,但、但是,我觉得你是好人,你别怪我多嘴,咱们镇子不太平,有人借铺子的东风搞事情,张科长,你自己也要多保重。”
陈楚楚一番话说的动情动理,说完了站起身,脑袋耷拉着,完全就是泄了气,张科长几次张开嘴,都觉得说不出口。
眼看着陈楚楚走到门口,张科长也是急了,脑子一热:“你等等。”
…
肉联厂生产科的办公室。
陈水民左眼皮跳了一天,感觉不大对头。
这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夺命一样响起,有人接了电话,朝他喊,“陈副,厂门口有人找!”
“谁啊?”陈水民觉得不踏实。
对方耸了耸肩膀,“对方没说!”
陈水民嘀咕着,到底不敢耽误,把手头的事交代下去,人就跑了出来,厂子靠墙那边停着一辆自行车,他瞧着挺眼熟。
心下一哆嗦,赶紧掏出根烟来,“张科长,你怎么有空…”
张科长鼻子出气,呵的一声,没接那根烟。
陈水民知道不妙,想来想去只有陈楚楚那件事,他上去已经差人去办,吓唬一个女人用这点手段足够了。
“张科长,您放心,事情我已经办妥了,以后那个丑丫头不会再来烦你!”
张科长想把面前这根烟塞进陈水民鼻孔去,“别费这个心思了,我来是告诉你一声,你的忙我帮不了,咱们也不是一路人,这以后啊,别说你认识我,我觉得丢脸!”
陈水民的香烟没拿住,掉地上了。
“张科长,张科长…”
张科长骑着自行车走了。
门口的老大爷还瞧着,陈水民觉得没脸,在凉风里站了会,撒腿往办公室跑,可心里是真不明白,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张科长回绝了陈水民,则是一身轻松。
骑着自行车回去,在乡镇府门口还遇着了王镇长,王镇长很关心街面铺子的事,问了下情况,张科长把工作进度汇报了,王镇长挺满意。
张科长也暗地里松了口气,幸亏他及时和陈水民撇清关系。
为人民做事的,哪能学那些流氓的行径。
公事说完,又闲聊了几句。
张科长脑子里灵光闪现,记得哪天听人提了一嘴,好像说是王镇长的母亲住院了,他这时候问起来。
王镇长提起这事还后怕,“我妈心脏不好,当时人晕过去,亏得有个小伙子背着她一路狂奔跑到卫生院,好在把性命给抢了回来。”
张科长说,“老太太是个有福的。”
“是啊,老太太这是遇到了贵人,只不过那人把老太太送到医院,人就跑了,老太太还惦记着找到她的
恩人,再找找吧,我也得谢谢他救了我妈。”
张科长听了这事,转头也就忘了。
…
陈水民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和张科长不算铁哥们,交情还是有的。
可张科长那些话是啥意思,彻底跟他撇清关系?
这当中必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陈水民也是老练,想了想来,把问题锁定在那两个混子身上。
这样的手段他也不是头一回用。
难道这次失败了?
他坐不住,借口出去办点事,一路找到两个混子的据点。
两人正凑在一块抽烟,折在陈楚楚手里让他们挺受打击,耷着脑袋,无精打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