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清瘦的背影,眼睛都红了。 世间岂有这种女子,回顾当时自己对她的轻视偏见,实在是……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是感动,是欣慰,也有无尽的怜惜。 艾崇志在扈远侯旁边,目送车驾远去,不由感慨道:“十七虽然比静纶强到不知多少倍,但我却从来不曾羡慕过你,毕竟各家的子女,各自看着最好……可现在我倒要打心里羡慕你了。” 扈远侯道:“又羡慕什么?” “我不羡慕你有好儿子,却只羡慕你有个好儿媳妇,”艾崇志叹道:“永安侯这样的儿媳妇,才是旷古难寻的。我这辈子是比不上你了。” 扈远侯心里本有些悲壮,听了他这句话,才“破涕为笑”了。 除了身边跟随的这些人外,则另有近三百的士兵一路随行。 本来姜统领得令之后,只想点了侯府的侍卫跟随就行了,谁知江公公跑了一趟宫内,便又去步兵衙门领了三百兵回来。 把姜统领都看呆了:“是皇上的意思?” 江太监笑道:“瞧你说的,不是皇上下旨,谁敢去步兵衙门调兵,难道是我造反么?” 姜统领感叹道:“皇上是真看重永安侯啊。” 江太监啧了声:“还记不记得丹崖启云?比一座城还重的人,谁敢看轻?三百人我还嫌少呢!” 姜统领喷笑起来:“你想多少?给你一千?” “那也还差不离,凑合罢了!”江太监理所当然地。 可正因为这许多人随行,当然不能似之前去海州一般“夺命狂奔”。 虽然杨仪已经尽量命加快,但她也清楚,行的太快,莫说是人,这许多的马匹也受不住。 毕竟要在穿州过府的时候,补给食水,人马休整。 不过,虽说并非急行军,但毕竟也不慢,而且始终是在路上了,倒也不用那么情急。 这日,从早上便阴测测地,到了中午忽然下起了雨。 秋雨足足连绵了两个多时辰,路不太好走了。 姜斯跟江太监商议,两人跟杨仪进言,主张找地方歇息,等雨停了再走。 杨仪心想还有半天时间,倒是不好耽误这许久,便没有答应。 如此一来竟错了,他们错过了歇脚的地方,而将近天黑,距离前方的观复县还有六七十里的路程。 此处又有些人生地不熟,雨下不停,道路泥泞,人困马乏。 幸而前锋官打马而回,禀告说前头有一座寺庙,看着颇大,只不过七八里的距离,倒是可以过去歇息一夜。 杨仪松了口气。 众人都累了,可经不住一夜颠簸,何况还下着雨,能找到避雨的地方自然再好不过。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果真见前方有些许灯火光,两名前锋官之前按照吩咐,已经跟寺庙的人交涉过。 寺中的人听闻是京内永安侯从此经过,不敢怠慢,从主持到寺内的僧众,尽数整理出迎。 远远地听见刷刷的声响,夹杂着马嘶声,前面一队士兵在寺庙门口两侧站住,虽然被雨水淋的湿透,但却丝毫不乱。 后面骑兵陆续赶到,中间簇拥着的才是杨仪的马车。 车还没有停,一个半大的少年跳下地,跟他一起的还有一条黑狗,正是斧头跟豆子。 其后,是江太监亲自撑伞过来,小甘回身扶着杨仪下车。 杨仪转头看向身后的车辆,那里是胡太医跟张太医众人,只见几个药侍撑伞,也陪着两名太医下地。 这边姜斯吩咐过手下侍卫们,自己就同江太监一块儿,跟随杨仪走到寺庙门口。 那寺内的主持灯影下看到杨仪被众人簇拥而来,她披着黑缎斗篷,里头是石青圆领袍,腰束玉带,脚踏宫靴。 再细看面上,只见头戴忠靖冠,额前束着网巾,竟是如同皎月冷玉般的面色,隐然生辉,着实不俗。 僧人迎出了十数步,合掌道:“不知永安侯大驾而来,有失迎迓,还请见谅。” 杨仪道:“主持客气,我等因错过宿头,不得已在此打扰。” 僧人笑道:“哪里,这自然是注定的机缘。我等方才听闻永安侯在此留驻,已经命人去打扫客房,幸而平时也有观复县城内的香客来来往往,客房还是颇有几间,永安侯但留无妨。” 旁边的迎客僧道:“雨愈发大了,请永安侯入内相谈,我们也好奉茶奉饭。” 这些僧人倒是十分殷勤。杨仪道谢,便招呼了胡张两位太医等,一起进了寺内。 因是天黑,不便参观前头的神佛之像,僧人等只陪着杨仪向后院香客歇脚之处而去。 杨仪打廊下经过,向着中间大殿扫了眼,见灯火光中,金漆的佛像垂首低眉,大概是因为雨夜之中寒意凛然的缘故,看着竟少了些仪态端慈,反透出几分阴森。 斧头领着豆子,跟在杨仪身旁,路过此处之时,豆子也向着那边儿张望,鼻子掀动,放慢了步子。 斧头怕它乱跑,叫了声,豆子才忙又追上。 主持亲自陪同,率众僧人到后厅内落座,小沙弥送了热茶上来。 僧人道:“请永安侯用茶,驱驱身上寒意。” 杨仪刚要端茶,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