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合上,秦将军已经不是一次拿不太急的事情当急事来处理了。这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娘看上了就行,干嘛一趟两趟的把人往眼前送? 他端着茶抿了一口,抬眼看站的很远的姑娘。 穿着制式的衣裳,头上毫无坠饰,面色素净,不施粉黛,来的一路上多少淋了一些雨,袖子和裙摆下面都是湿的。她站的笔挺,眼睑却下垂。 这会子注意到自己在看她,她掀开眼帘,不回避视线,而是以眼神询问:殿下有什么要问的? 启明收回视线,点了点一边的椅子,“你坐。” 谢殿下。 她安稳的坐了,等着上面的垂询。 启明就问说,“这个折子你看了?” 没有!有规定,不能随意看折子。 但还是会有人好奇想看看的,也不是非不能看!启明就将折子递过去,“你看看。” 郭东篱接过来,看了一眼,折子并不长,就那么点事:可这事……急吗? 她想不明白,就抬头看太子。 启明收回视线,显然,她也没多想。于是,他就道,“怕是雨多,不好存。” 哦!那值不少银子呢,要是这么着,确实挺急的。 “你怎么看?”启明问她。 郭东篱愣了一下,赶紧起身,双手捧着折子递过去,“小女不敢妄言。” 恕你无罪! “蒙古……太远了,也不安全,这入秋后,先是雨,而后北边入冬早,给蒙古确实不是上策。小女以为,该就近给台弯送去!江南那些世家勾结海盗倭寇,可见他们狼子野心,时刻想扑上来的。这种时候,孤悬海外的台弯更需要这些东西……”说着,就愣了一下,“这些是小女的浅见,但小女不明白的是,这般的道理,小女都明白,为何郑将军会上这么一份折子?” 启明便笑,接了折子批注上运往台弯的话,直接递给她,“想知道原因呀?” 是! “孤不是你的先生,要拜师空口白话可不成。” 郭东篱:“…………”她接了折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当是太子心情好,调侃了两句,其实问出来,就已经是逾矩了。趁着太子心情好,赶紧撤吧,“秦将军还等着呢,小女告退。” 高个长腿,三两步给跨出去了。 王承恩含笑说太子,“殿下,您太严肃了!把人吓回去了。”说着,又给太子换了一盏热茶。 启明将茶给他,“你喝吧!” 我不渴! “不,你渴了!” 真不渴! “说了那么多话,该渴了。” 王承恩:“……”嫌我话多?不话多行吗?您不娶媳妇,我不需要娶媳妇,但其他跟着您的人都急着要娶媳妇的呀!您这老不大婚,都挺着急。这个郭姑娘就挺好的,大家都觉得挺好的,大大方方利利索索的,最是端正不过的人。自己点了几句,还遭嫌弃了!得!这事真成了太子不急太监急了。 郭东篱急匆匆的回去,交差之后,还是在思量这个事!不懂就问呀,她先记下来,打算明儿上课完了就问先生。 可今儿的差事还没结束呢,秦将军的随从就进来了,“郭姑娘,外面有人找。” 啊?谁能找这里来? 结果一看,来的是杨宝莲。 你不在女官那边忙,跑来干嘛? 杨宝莲拉了郭东篱去远一些的游廊处,“出事了!” 怎么了? “你记得问政院那个叫冒辟疆的吗?” 记得!咱们跟他之间,没有交集呀! “这人在闹和离,他妻子从老家赶来了,带着他母亲和他的儿女,都不同意他和离。他坚持要离,他妻子坚持不肯离……结果,他将和离这个事,闹到了衙门,要衙门来判决和离。” 郭东篱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样的案子还从来没有过!但律法上确实有强迫婚姻是为有罪的规定。 这案子确实是棘手,可能跟纳妾这些东西有冲突。但这也跟咱们干系不大呀! 杨宝莲低声道,“冒辟疆见过董白,说是一见倾心……” 这话是谁说的? “方以慧说的!她听他哥方以智说的,方以智和冒辟疆是多年好友。” 郭东篱皱眉,“这话不能再说了,马上着人把董白叫回来,她最近还是别出去了!”为这个要是闹着和离,影响得多坏,“你去安排,我去求见先生。” 杨宝莲拉住郭东篱,“这事董白很冤枉,她并没有别的心思,闹不好压根就没跟那个冒辟疆说过话!” 知道了!赶紧去吧。 于是,林雨桐就见到了郭东篱,然后听她说:男方休不了妻,却要衙门判决和离。 自古以来,不是说夫妻非能从头过的尾,但自古以来,这婚姻结束的形式都无非是那么几种。 第一,七出。 七出包括:不孝顺父母;生不出儿子,这个生不出儿子指的是,妻子年过五十,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还不叫丈夫纳妾生子,这就是犯了七出,可直接休弃;而后是与人通奸;心生妒忌,不准政府纳妾或是虐待丈夫妾室等等;有传染病的,也在七出之列;挑拨夫家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