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航坐定,田小夏指着桌子上的啤酒问,“怎么还喝酒啊?”
“过年吗,会餐,会喝点。”
“那么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喝酒不怕……”
卓航扭头深深地看了田小夏一眼,眼里有些不明不白的意味,他捏了捏田小夏的手,接着田小夏的话说:“没事,总量控制,十二小时以为有岗哨的人不能喝酒,查到是要严惩的。”
田小夏点点头,倒不是她想太多,而是她上辈子就处理过一个案件,会餐喝酒打架致残的。虽然不是在国内,但是全世界的年轻人还是有很多共性的。
田小夏这一桌人不多,其他四个人都是参谋部的,有一个年龄甚至还哨长卓航几岁,说的话题也都是很家常的。
刘能问年龄稍长的参谋长,什么时候家属随军啊。
卓航象征性地关注了一下另外三个干事的个人问题。
田小夏和王芬交互了两个眼神,全程埋头苦吃,田小夏刚准备和卓航感叹一下炊事班平常做菜不走心,明明也能把味道做很好啊。
刚开了个头,就有五六个人抬着搪瓷缸子走过来,很明显,是要来敬酒的。
田小夏和王芬再次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尴尬,忍住笑,再次低头,甚至还把头埋得更低。
很快这波人就走了,田小夏以为结束了,没想到还有下一波,一波接一波,田小夏一顿饭都没找到抬头的机会,倒把自己撑伤了。
整个食堂气氛渐渐热烈了起来,各个角落此起彼伏的“一,二,三,干!”田小夏听得想笑。
菜吃了一大半,又有人送大碗来,是刚刚家属们包的饺子。
后厨灶洞有限,现在才煮出来,每桌送的不多,也就满满一大碗,三十来个,要搁往常,一个人吃三四个饺子,那实在是太少了,可是现在酒过半巡,三四个足够了,单位不可能守岁之后才给煮饺子吃,只能现在煮了大家都吃上两个,意思意思。
卓航侧头问田小夏,“你包了没?”
田小夏点头,“包了的,但是这碗里肯定没有我包的,我包的太慢了,总共也没包几个。”
卓航盛了三个饺子在田小夏碗里,又给自己盛了三个,“那真是太遗憾了。”
田小夏咬了半个饺子,抬眼看卓航,遗憾啥,这人怕不是酒喝多了,不对呀,一桌也就两瓶,多不了,难道喝假酒了?
吃饱喝足陆续有人离开,也有人还在三三两两哥两好的搂肩搭背说着话喝着酒。
田小夏吃完了饺子,喝了小口面汤就放下了筷子,等着卓航。
卓航也很快吃好了,“走,我先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你还有事吗?”
“我一会要过来站岗。”
“啥?你不是当领导了,怎么还要亲自站岗?”田小夏问。
拐出食堂的主干道,光线按了下来,卓航拉住田小夏的手,“冷不冷?”
田小夏摇头。
“什么叫亲自站岗。”
“不是,我来那么就你都没站过岗,怎么大年三十了倒要站岗?”
卓航整个抱住田小夏的手,“也是传统吧,平时战士站岗,新年第一班刚收拾领导站的。”
“所以刘能也要站岗咯?”田小夏问。
卓航点头,“他第二班,来接我的岗。”
“哈哈哈,那好吧,都站岗我心里就平衡了。你几点?”
“十二点到两点。”卓航说。
“啥?凌晨?”
卓航点头,“对啊,新年的第一班岗啊。”
“所以刘能就是两点到四点?”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卓航用力捏了捏田小夏的手,“你怎么那么关心他?”声音里有不言而明的醋味。
田小夏还是笑嘻嘻的,“对呀,关心呀,有人比你惨我就放心了。”
卓航真是不太能理解田小夏这种心态,什么叫比我惨,不都是站岗嘛,还能分出个哪一班比较惨?
两个人回到家属院已经不早了,卓航为了避免半夜回来洗漱吵醒田小夏,就先去洗澡了,半夜回来就只要随便洗洗就可以睡了。
茶几上有后勤送的瓜子花生什么的炒货,田小夏磕了小把瓜子,有点渴,去厨房找水喝,看到厨房还有不少米面油,盘算着到初三能不能吃完。
做了没一会,快十一点了,卓航就准备走。
“诶,不是十二点的岗嘛,你怎么去那么早,都还没十一点呢。”
卓航扣上衣服最上面的风纪扣,整理着袖口,“今晚有酒,我不放心,我得去查查寝。”
“有啥不放心的,都是成年人了。”田小夏可不愿意卓航提前那么多。
卓航带上帽子揉了揉田小夏的发顶,“越是别人最容易放松的时候,越是不能麻痹大意。你先睡,别等我,明天我没事可以陪你一整天。”
一般的事和田小夏,田小夏赢。工作上的事和田小夏,十个田小夏也赢不了。
田小夏撅着嘴,知道卓航不可能妥协的,他说的也有道理,他们工作特殊,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任凭田小夏嘴撅得能挂一打油瓶子,卓航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