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玉婵这一张嘴,真是能把死人也给说成是活的。
马文才彻底满意之余,心中同样也难免为她愿意耐着性子跟他解释的行为泛起些许甜意。
他走到邱玉婵的身前,伸出修长的食指,勾起她的腰带。
“文才兄!”邱玉婵猫猫震惊。
马文才就笑她,“没见过这么使唤自己亲妹妹的,这个荷包送你了。”
“可是、可是……”
“怎么?”马文才的神情变得危险起来,“你嫌弃?”
“怎么会?”邱玉婵的语气坚定、眼神真诚,“我就是觉得,这个荷包,太过于珍贵了。”
这可是文才兄他娘留给他的东西,看一眼都少一眼,更何况还是拿出来送人呢?
马文才的眼神和缓下来,声音里更是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温柔,“邱玉婵,你是我的……好朋友,是我最珍惜的人。所以,我才会想把我最爱惜的东西交给你。
如果可以,我还想让我娘看看你。我想告诉她,因为有你在,所以我很快乐,一点儿也不独孤。
如果你真的觉得这个荷包珍贵,请你不要拒绝我,我只求你好好珍惜它。”马文才甚至用上了“求”字。
他也是长大以后,才慢慢发现,爹跟娘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他爹只一味地想要他做到最好,可是他娘却由衷地希望他能快乐。
可惜小时候不懂这个道理,还以为自己只要足够努力,爹爹就会感到满意,不会再为了他的事情迁怒娘亲。他们家,就可以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家庭一样,除去吵闹争执,还可以拥有幸福美满。
可惜……
长大以后,虽然慢慢地意识到了爹跟娘的不同之处,明白了娘亲心底真正的期盼和渴望,可是一切都来得太迟了。
他再也没有机会验证,是不是只要自己能过得快乐一点,不越来越像他爹看齐,就可以把娘亲留住。
刚刚的那番话,马文才没有一丝作秀的成分。
他娘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存在。
她留下的每一样东西,他都想好好珍惜。
如果说,刚刚那番对话中,真有什么不尽不实之处,那大概就是他把目的和希望颠倒过来了吧。
他想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最珍爱的人,如果可以,他希望邱玉婵可以戴着他送给她的荷包,拒绝其他喜欢她的人。
之前邱玉婵就剖析过自己,清醒时的她,是一个敏锐但是在情感上、对方不说破、她就不会觉得对方是喜欢自己的人。
醉酒以后的她,才是一个真正敏锐的、只凭直觉处事的直球系。
可是就在刚刚,她好像……模糊地感觉到了马文才的一点儿心意?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其实她是喜欢他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很容易被这种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本来她在感觉到端倪的时候,就应该以防万一,在言语或行动中表露拒绝的意味。
可是邱玉婵却没有拒绝马文才给的荷包,她只是像是突然想通了一件事一样地畅快地笑了起来,“文才兄?”
“嗯?”
“跟松落书院的比赛过后,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马文才帮她把荷包系上,“有什么秘密,非得等到那个时候?”
“嗯——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邱玉婵想好了,反正她也不可能在书院留到结业时节,与其这样拖拖拉拉的,不如尽早说清事实。
她不想再像这样意味不明地走下去了,这不像她。
不过一切都得等到比赛过后才可以,这是她曾给梅师兄许下的承诺。
揭露身份的结果,只需要由她自己来承担就好了。
“不过你可千万要记得,你要是不记得的话,我就不告诉你了。”
赌一把,如果他对这件事情不上心的话,那她就要选择百分百无风险地继续学业了。
等到结业的时候,再把秘密告诉他。
马文才当然会对她的事情上心,可他却不愿意总是被她牵着鼻子走,所以他只是说:“好啊,那到时候,我也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喜欢她。
“嗯,”邱玉婵点头,“那就约好啦。”
“约好了。”马文才将做工精致的荷包在邱玉婵的身上彻底系好。
***
农历七月初七,清晨。
邱玉婵今日一大早醒来,其实今日恰巧赶上书院休沐,她完全不用起得那么早。
只是昨天晚上——她和马文才早就一起走惯了,几天前,她又刚刚坚定自己的心意,七夕的时候也就无所谓避嫌不避嫌了。
明天晚上,她只要往观鹊桥上走一遭,把话跟那些姑娘们说清楚就好了,剩下的时间还是她自己的。
因为马文才曾经跟她说过,七夕的时候,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只是想在小镇上逛一逛,邱玉婵就理所当然地同他发出后续的邀请了。
谁知道马文才却摇头拒绝了!
邱玉婵不由开始怀疑,前些日子她感知到的情绪,真的不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吗?
有没有可能,马公子就是真的只把她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