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确实是那样对祁溪的,这真的公平吗?
或许只是因为祁溪师姐受了伤不喊疼,受了委屈也少有辩驳,他们慢慢地就习惯了吧?
而且她虽然修为不高,但基本功扎实,他们这些刚入门的弟子几乎都被她指点过。
只不过后来……
到底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竟然变成这种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人呢?
半晌,有弟子小声道:“全师姐,我带你去见长老,他可以破开堕魔崖的结界……”
话音刚落,却见有人过来,面色焦急。
“不好了,灯楼五层守灯的弟子说,祁溪师姐的命灯突然亮了起来,而且变黑了!”
众人神色一变。
仙门弟子的命灯都是微黄的光,而它变黑,只有一个原因——
入魔。
*
当事人祁溪在紫云峰上并不知道自己疑似入魔这件事,不过即使知道也不会太在乎就是了。
她在忙着进阶。
这几日其实她一直若有所感,但却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今日和柴道人比剑时间并不久,问题出在他身上,不知为何,他今日格外兴奋,兴奋到手抖的那种。
要不是他脸上的笑意太过明显,祁溪都要怀疑他也被剧情的神秘力量控制了,
既然不能比剑,祁溪决定打坐,就在她打算坐下时,祝时喻走了出来。
祁溪动作一顿,想到认亲的事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祝时喻今日穿了一件浅黄色的衣服,这种颜色很容易显黑,但他完全没有这样的困扰,他肤色极白,发丝墨黑束在脑后绑成一个马尾,活脱脱一个会发光的少年郎,再配上总是懒懒的眉眼,又无端多了几分随意散漫。
当然还不仅如此,祁溪觉得祝时喻今日格外不同。
具体细节她也说不清,但总而言之就像是开了最大限度的磨皮和滤镜,整个人在阳光下都自带闪光头皮屑特效的那种。
晃眼到祁溪一瞬间都有些失神。
祝时喻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十分满意,正等她说点什么,就见到她突然坐在了地上,头顶灵气涌动。
“……”
柴道人满脸诧异:“她不是前两日才进阶到筑基吗?这就又要到筑基中期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祝时喻挺胸抬头,仿佛被夸离谱的是他自己一样:“我带回来的人,当然厉害。”
这么骄傲一番之后,他换了个姿势躺下来,在闭上眼睛之前,随手往那边扔了个防护罩。
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又困又累。
不过脑后的马尾实在是有点难受,可是为了让它比较稳,他还在上面加了个法决,十级大风吹过来都不会凌乱的那种。
柴道人看他躺在那儿,头摆来摆去像个拨浪鼓,眼珠子一转,瞄了一眼手里的留影石凑过去:“我昨天晚上好像听到你出去了……”
祝时喻嘴角抿直,刚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瞳仁乌黑定定地盯着他,带着一点被头发硌到的烦躁,皱眉:“我没有。”
柴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心虚:“嘿嘿嘿……”
祝时喻嫌他嘿的烦,熟练地给他下了个禁言术。
柴道人今日似乎格外好说话,被禁言了也不生气,时不时偷偷看一眼手里的留影石,偷偷乐一会儿。
祝时喻下完禁言术,终于还是决定把马尾散开,弄好一切后就自顾自闭上了眼睛。
没人注意,同样被罩在防护罩中的小红的花茎一点点离开了剑鞘,然后又缠在了祁溪的手臂上,甚至有些舒适地蹭了蹭。
……
祁溪这次进阶用的时间不长。
她内视灵府,只觉得灵气更加充盈,灵府体积也扩大了一倍——
筑基中期已成。
祁溪睁开眼睛,扫视周围,这才发现师祖又给她套了一个防护罩,刚想动就觉得手腕上传来轻微的异样感,祁溪低头——
好吧,果然是小红。
她认命地站起来,把它解下来。
远处的祝时喻缓缓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整理完衣服和头发后,托着下巴看祁溪在绑花。
她绑的好认真。
她对小红真好。
祁溪确实绑的认真,也怪她进阶太突然,没来得及离花远一点,还好刚刚没有大动作,要不然非得把它连根拔起。
昨夜她一直在师祖房间外面的空地上修炼,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花整整齐齐地摆在那里,还以为它那喜欢缠人的毛病改了。
此时想来,约莫是昨天第一次在外面休息,怕生?
祁溪摇摇头头,不再多想,察觉防护罩已经被撤掉,她迈步朝祝时喻走过去。
祝时喻看她走过来,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生气来着,掩耳盗铃一般随手拿出一个传讯玉碟联系工具人掌门,开始没话找话:“我让你找的功法找到了吗?”
那边的掌门:“……”
不是,昨天大半夜才让他挑功法,今天就要,这也太着急了吧。
春忙的时候耕地的牛都没这么用的!
而且,他看着殿中吵吵嚷嚷的人群:“师祖,我还没挑好,晚点帮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