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舟看着他们的模样,心底愈发谨慎,他眼睛一眯,想起祝小红。
若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柳乐安确实能破开结界,但也是有限制的,同行的人修为越高越难带,得亏自己是个炼器师,手里好歹有些存了大半辈子的顶级法宝,耗费不少修为又加上柳乐安的天赋,才能混进来。
听说祝小红他们在听雨楼过得极为舒服,甚至还天天买糖葫芦吃。
等正事了结,他一定要找到他,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手里的杯盏碎成粉末落在地上。
狍子精本能地觉得有些害怕,瑟缩一下后往祁溪他们这边靠过去。
祝时喻眉一皱,看着落在马车地上的白瓷粉:“脏死了。”
东舟脸一僵,看着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死人。
祁溪咳了一声,提醒他不宜太过张扬,这种吹毛求疵的毛病真的太祝时喻了,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全梦也在那边拉着东舟,提醒他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
两边都在劝架。
祝时喻冷哼了一声,还在小声嘀咕:“本来就是……”
祁溪:“……”
好在东舟比祝时喻识大局的多,他迅速压下了面上的怒意。
时间仓促,他们只是逮了这四个人替换了,夭夭化妆技术高超,所以才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帮他们瞒天过海,又偷看了剧本,大概知道自己扮演什么角色,但这四个人本身的来历性格他们是不清楚的。
但——
对面人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东舟沉吟片刻,得出一个结论。
他可能就是这样一副臭毛病,而自己的人设…可能是一个受气包?
离妖城不远了,万不能在这里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东舟不仅把冷脸压下去,甚至还挤出来一个讨好的笑容,变脸速度之快,直接让马车中的其余人看呆了眼。
东舟迅速接受自己的人设,一边点头哈腰道歉:“我知道错了,我马上收拾……”一边直接用手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看向趾高气昂的祝时喻,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儿
“你看可以吗?”
祝时喻骄傲地哼了一声。
祁溪和柴道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四个字。
是个狠人!
东舟清理完粉末,打开车窗,往外面一扬,然后才回过头,视线在全梦、柳乐安和夭夭身上一一扫过。
突然想到这是个教育自家团队的好时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到了妖宫之后,你们行动起来也要像我一样。”
别天天跟个大爷似的。
虽然明面上这么说,但东舟还是默默地把对面的人加在自己的暗杀名单上,等解决到了祝小红,就轮到他了!
这破马车他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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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觉得待不下去的还有卢幼菱,她看向一直冷着脸的昝和风:“大师兄,你怎么了?”
余兰涵闻言也转头看向他,虽然她最近对昝和风的心思淡了不少,但毕竟喜欢了这么多年,还是下意识地会关注他。
昝和风看向她们两个,笑的极其僵硬,简直和哭一样:“我没事。”
卢幼菱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出于直觉般的恐慌感,她仔细回想昝和风的表情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
他们一起从听雨楼下来,当时他的表情虽然有些冷凝,但远远没有现在这样严重。
好像是自从他在楼底短暂离开一下回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卢幼菱皱眉,纠结很久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大师兄,你在听雨楼下见到了什么吗?”
昝和风的表情一变,甚至连带着看卢幼菱的眼神也带了几分不耐:“我说了无事。”
卢幼菱从来没有被他用这种语气说过。
自从上了赤练山,师尊孤冷清傲,萧朝的性格总是变换不定,何无极又是一个咋咋呼呼的性格,细究起来,只有昝和风对她一直是最温柔的。
但如今……
卢幼菱仍然不死心,但看着昝和风的模样,也只能默默地憋在心里,她想和余兰涵说话,缓解一下气氛,却见她已经闭上眼睛在养神。
卢幼菱只得作罢。
其实,昝和风也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但他实在是没有办法维持一贯以来的好脾气。
手指缩在袖子中,青簪的裂口顶在他的手指上。
他是元婴修为,骨骼和皮肤都达到了一定的强度,这么普通的簪子自然伤不到他,但昝和风却莫名觉得从接触的地方,传来了痛意,甚至十指连心,连带着心脏都隐隐有些钝钝地疼。
他手指突然卸了力,簪子的一角从袖中滑出,马车的地上铺着地毯,所以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但卢幼菱的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番动静,她看着被昝和风迅速拢入袖中的那枚簪子上,猛地抬头看过去:“这是刚到妖城那日师兄你买的?”
昝和风嗯了一声。
卢幼菱没说话。
她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难看,但余兰涵却看的清楚。
余兰涵一面觉得自己现在心态实在是不正常,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