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面……
真的……
虚?
庙外,还没意识到误会大了的某当事仙君,尚且保持着气定神闲。
祝清安礼貌开口,“不知仙君是哪里不适?平日饮食作息可有什么症状?”
郁明烛摇头,“方才当着外人不便直言,其实,劳烦祝姑娘借步,是想向姑娘求一味草药。”
“草药?”
祝清安心头一跳,似是预料到什么,诧异反问,“不知仙君求的,是哪一味草药?”
在她无声的注视下,郁明烛说出了熟悉的五个字,“阴阳见灵草。”
他说完,祝清安沉默良久。
半晌,她深吸一口气,“阴阳见灵草极难培育,稀罕至极,目前世上恐怕仅剩一株。蝶谷怕引来别有用心之人、枉遭无妄之灾,是以从来不曾向外人透露其存在。你……”
她喉头动了动,把们字咽了回去,“从何处得知?”
郁明烛哦了一声,“偶然从旧友处听闻罢了,祝姑娘放心,无人将此事大肆宣扬,更无他人知晓。”
是吗?
祝清安心情复杂。
其实此事刚才就有一个“他人”知晓来着。
她叹了口气,“仙君开口,本不该拒绝,可……并非是我不愿将它奉上,而是在进雾虚林之前,这阴阳见灵草,就已经给了别人。”
闻言,郁明烛眸光一闪,“给了何人?”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
踏入庙门前,祝清安忍不住开口,“敢问仙君,那中毒之人,是你什么人?”
郁明烛顿了顿,垂下眼眸,似是思忖着该如何回答。
默了几息,他道,“要紧之人。”
祝清安心里涌上一种荒谬的预感:“……”
又是要紧之人?
等到这二位借完步,相继回了庙里,温珩已经蜷成一团睡着了,只剩宁宋睁着大眼睛环顾了一圈几人。
不知为何,气氛着实奇怪。
三人分坐,皆是敛眸不言,眼底思绪纷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庙里安静得可怕。
一直到了翌日。
天光破晓,日出东方,阳光透过雾虚林层层的雾霭,丝丝缕缕照亮了神庙的飞檐。
温珩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寒颤。
身前火堆还在烧着,火焰不曾减弱。
是他冷得过分了。
一夜过去,冷意更甚,像是从骨头缝里沁出来的一样,将四肢百骸的血肉中都浸在寒霜里。
他越来越畏寒,越来越容易困乏,甚至会不知不觉熟睡过去。
变化太明显,简直不由他察觉不到。
温珩伸张了一下冻僵的手指,拢了拢衣襟,站起身来。
天亮了,该启程了。
几人都往外走,拐出门,上了鹿车。
温珩落后两步,在祝清安身侧低声道:“祝姑娘,借……”
祝清安停下步子,带着一种被借熟练了的麻木,打断他,主动交代道:“我在来时,不慎误食了毒草,解毒之法须得三只缠风鬼的鬼牙磨成粉入药。可惜我只懂药修,不懂捉鬼。”
温珩嗯了一声,表示了然。
懂,这一段符合原著。
祝清安继续木着脸:“好在路上有人出手相助,帮我杀了三只缠风鬼,救我性命。为答谢救命之恩,我便将阴阳见灵草给了那些人。”
温珩又嗯了一声。
懂,这一段也符合……
“嗯??”
温珩强忍住内心的崩溃,“不知是哪路壮士横刀夺草?”
祝清安一秒停顿也没有,显然将这套说辞重复过好几遍,驾轻就熟。
“一群骑烈马、佩长刀的侠士,为首的那个蜂腰猿背、气宇轩昂,说他们是剑宗下山历练的弟子。”
她顿了顿,补充一句,“那人的佩刀上,刻着银狼的纹路。”
剑宗弟子,骑烈马,佩长刀,银狼纹路——
温珩深深吸了一口气。
又是崇炀!!!
其他几人已经等在车上了,他们也不好拖延太久,紧跟着便往鹿车上去。
祝清安上了车,转头见温珩一脸出神,怀里还揣着手炉,似是行动不便的模样,也没多想,伸手拉了他一把。
这么一拉,手指便搭在了温珩腕间。
行医之人,对脉象极为敏感。
祝清安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指下传来的虚浮阻滞的跳动。
她神色不由一滞。
原来需要阴阳见灵草的,就是眼前这位唇红齿白的小公子。
等等,所以那两位的要紧之人……
祝清安:“……”
祝清安:“?”
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