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这黄、陈二人在一起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那黄建功50多岁得一娇妻,心里不知怎么爱她,对她真是言听计从、百依千顺,恨不得把她宠到天上去的。一开始说家务全包,都以为他说说而已,没想到黄建功竟然说到做到,别说擦地洗碗这些活儿,连衣服也没有叫清华碰过,连内裤都是他洗。
清华刚开始不好意思,日子一久就习惯了,又见黄建功疼惜她,是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开始心里感动得要命,渐渐的就作起来,连口水都恨不得黄建功递到她手里去,否则渴死也不动一下。所幸烧饭手艺还不错,做的菜也算色香味俱全,难得她自己又喜欢,因此饭桌上从来不要黄建功操心。
那黄建功也不以为意,反而说,他这么多年,终于吃上了可口的饭菜,真是感动得眼泪哗哗儿流的,再说老婆嘛,只要一个优点就够了,就是没有优点也不要紧。
长此以往,清华在家里连油瓶子倒了也只作没看见的,你说黄建功要在家里还可说得,有时他有事儿出去个三五日的,清华就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堆得山也似,非等着他回来收拾。
黄建功哭笑不得,说:“你是个女孩子,我也不是要你洗,就是我不在家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还是抬抬贵手,把这些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叫洗衣机洗嘛。”
清华头摇得拨浪鼓相似,跟他说:“不行不行,这是原则问题,洗了一次就得洗一辈子,这先例不能破。就像钓鱼岛一样,虽然就那一点儿,咱中国也不稀罕,但也不能放弃它,事关国家尊严嘛。普京说过,俄罗斯的领土虽然广袤,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这事儿虽,但这先例却不能开,知道不?这是原则问题。”
黄建功只好点着头表示同意,清华越发骄横起来。
这也罢了,黄建功是极其整洁极爱干净的人,家里大大所有东西,恨不得贴上标签,哪些要收进屉子里,那些要摆在桌面上,一个个都是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的。但凡地上有根头发,他都要皱眉,连忙抽了纸巾把它捻起来。清华跟他相反,什么东西都是随手一丢。有她在的地方,管他沙发上、桌子上,还是床上,经常是一堆一堆的衣服啊、袜子啊、书啊、零食啊,简直乱七八糟、惨不忍睹,黄建功刚收拾好,下一秒钟她又散落一地。
黄建功忍无可忍,便说:“你不干活就算了,怎么老是搞破坏呢?”
清华悠哉悠哉地躺在沙发里,嘴里啃着一只苹果说:“家里就是要乱乱的才有温馨的感觉,你弄得家里跟镜子一样一尘不染,那是酒店,不是家。”
黄建功说:“你哪里来这么多奇谈怪论?那么早上不叠被子是为什么?”
清华说:“人晚上睡了一夜,积攒了很多湿气废物在被子上,所以早上起来不能叠被子,反而要把它摊开凉一凉,把废气散一散。”
黄建功说:“这个我也同意,不叠被子也无所谓,但是你把被子窝成一团,也不是为了摊开散气吧?”
清华说:“窝成一团跟空气的接触面积更大。”
黄建功便吼一声:“够啦,真是受不了你。咱们商量一下,这些事情都我来做,我绝不破坏你的原则,只是你要保持得稍微久一点行不行?”
清华便扑上去抱住他脖子,撒着娇说:“好嘛好嘛,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啊。”
黄建功搂着她说:“你那里我也去过两三次的,觉得你屋里看着还行,怎么现在成了这样子?”
清华便说:“吓,知道你要来,我当然提前收拾好啊,不能叫外人看出来嘛,俺们在外边的形象可好着呢!”
黄建功吸吸鼻子,捶胸顿足地说:“啊呀,我这是上当受骗了呐!看着也是个干干净净的女孩子,怎么背地里邋里邋遢的?”
清华睁着眼睛说:“好多看着可干净可干净的女孩子,跟我都是差不多的,有的比我还糟糕些,你再换一个也是这样。”
黄建功便抱住她闻了闻,说:“你不是连澡也不洗的吧?”
清华说:“我前天洗过了。”
黄建功便翻白眼,说:“那你怎么不说你昨天吃了饭,今天还要吃咧?哎,听说你们北方人一辈子只洗三次澡,就出生的时候一次,结婚的时候一次,死的时候再一次。是不是真的?”
清华点着他的鼻子说:“哪有三次?太多了太多了!我们一辈子最多洗两次,死的时候都死了还洗个什么劲儿?浪费水。”
黄建功瞪着她摇头无语。
这天早上跟三点金约好了的,黄建功要她一起,清华就穿了个恤,配个阔腿裤,脚上一双平跟凉鞋。
黄建功便不乐意,说:“你明明有裙子的,为什么不穿?”
清华瞅着他说:“原来你还是个死直男。”
黄建功说:“我不知道什么死直男,但你要穿的稍微正式点儿。”
清华便说:“要是去见别人我就听你的,但是见他,我穿成这样就是为了表达对他的蔑视。”
黄建功说:“别别别,不要那么家子气。”
清华说:“不行,谁得罪了我我要记恨他的,不说一辈子,至少一阵子是要的。”
黄建功没法子,只好依了她,两个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