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周五,卡碧薇这宴席定在晚上6:0钟,但是宴席只是噱头,重点还在下午的宣讲,因此中午吃了饭就要过去的。上午这两人就在家里整理以前的资料,杂七杂八的摞起来有一尺来高,黄建功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嘴里念叨:“这个是当初公司注册的资料,这个是跟云联惠签的合作意向书,这个是申请对公账号的文件,这个是公众号实名认证的公函,这个咧,哦我看看,是跟酒店签订的会场使用协议……”一边用手把这些文件捻来捻去。
清华便知道他舍不得,就安慰他说:“这些呀,都过去了的,不要紧,我们以后会有更好更漂亮的公司。”
黄建功垂着眼睛说:“唉,这都是我的心血呀,你知道养个公司好艰难的,老子做得多好,就这样一朝而尽,你叫我怎么能不难过呢?”
清华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我倒是高兴得很,我本来就不想你跟过去再有什么干系。现在好了,不用我出手,她们倒替我解决了。”
黄建功便睁开眼睛瞪着她,清华反瞪他一眼,说:“你别这样看着我啊,我又不是什么好人。”说着撅起嘴巴低下头,脸上却是不以为然。
黄建功叹了一口气,说:“你对我还是不放心。”
清华咬着牙说:“我当然不放心,你女儿就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三儿,这三儿可比其他任何三儿都厉害,斩也斩不断,甩又甩不掉,况且不是个清白的,看着真是心烦。”
黄建功说:“那她们逼我注销公司,倒是帮了你的忙啦?”
清华点着头说:“不错,现在多好,免得我以后还要用心思,把这公司一点点跟她们剥离关系。你离婚的时候是净身出户,等于你以前创造的财富,已经全部交给她们了,这些我也不沾惹。但是我们两个,现在等于是白手起家,至于以后能做到什么地步,都只能归我俩所有,跟她们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你女儿最好不要有任何想法,否则我会要她灰头土脸、当场出丑的。再说了,以后我们再生个孩儿,到他成年,你已经七八十岁了,他头上又有个蛮不讲理的姐姐,我当然要为他考虑得周周全全。哼,除了我生的,其他人别想占我一丝丝便宜。我说过,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我嘛,胜在光明磊落,我心里有什么话说,绝对不瞒着你,我还挺欣赏我这性格的。”
黄建功又垂下眼睛,说:“那在你看来,欺骗是你最不能忍受的罪过,只要话说得明白,其他都是事儿?”
清华斩钉截铁地说:“当然,与坦诚相比,背叛什么的都不重要。我能忍受背叛,但决不忍受欺骗。”又看了黄建功一眼,说:“要是有一天你爱上了其他姑娘,告诉我一声就好,我决不跟你纠缠。要是有一天我也爱上了别人,我也一定会告诉你的,决不叫你蒙在鼓里。”
黄建功猛地把头抬起来看她,说:“你说你有一天会爱上别人?”
清华就笑起来,说:“你耳朵挺会听的呀,我还说你有一天也会爱上别人呢,你怎么不说?”
黄建功摇头说:“不,我不会,我再也不可能爱上别人了。”
清华看他不高兴,连忙解释:“哎哎哎,别混淆重点啊。哥哥,其实你不用沮丧,我相信你刚才说的话是很真诚的,但是世事难料,世界上的事儿谁说的定呢!有一天你爱上别人,那也是一种可能性啊。我并不会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发生这种事情,就否认你今天的真诚。对于我来说,也是一样的,除非到临死那一刻,我才能说,我永远爱你,我这一生除了你,再不会爱上别人这种话。现在这话啊,我可说不出口。”
黄建功有气无力地说:“你说这话叫我心里总是悬着,我很没有安全感。”
清华便推他,说:“不是啦,我现在真的很爱你,根本离不开你,我觉得吧,这种状态不太可能发生变化,你知道我不说瞎话的。”
黄建功终于高兴起来,说:“那我不是隔一段时间就要问你一遍,你现在还爱我吧?这种日子可不太好过。”
清华说:“那倒也不用,爱不爱的,何必用嘴说?你觉得不爱了,那就是不爱了,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承认而已。不过你要是叫我发现你骗我,那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黄建功垂着眼睛说:“那有时候是善意的谎言呢?”
清华摇头说:“所谓善意的谎言,仅适用于能力不健全的老弱病残,如果你觉得非要欺骗我才行,那不过是你心里瞧不起我,觉得我不配知道真相,因此剥夺了我选择的权利而已。真要那样,我就是心理上的老弱病残,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接受这个设定。”
黄建功便说:“有时候谎言也并不是刻意为之,事情赶着脚后跟,一步一步的,谎言就越来越大。”
清华便扑过去揪他的耳朵,说:“难道你现在还有事瞒着我?”
黄建功龇牙咧嘴地说:“没有没有,你这么凶悍,我怎么敢瞒你?就是瞒也瞒不住啊!”
清华鼻子里哼出一声,说:“这还差不多,就是你要瞒我,我总会知道的。”
眼看要到中午,清华便笑着说:“咱们晚上要去赴宴的,中午随便吃点得了,免得肚子没地儿吃好吃的。”
黄建功便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