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闻言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二人来到院中,姜雪径直走到廊下坐着,对晓春吩咐道:“去帮我做些醒神的茶水来。”
晓春会意,便一同叫走院中几个正在洒扫的下人,只留下姜雪同陈锦。
姜雪唤陈锦到跟前,问道:“昨日一整日寻不到你,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锦抱拳对姜雪行了一礼,道:“昨日臣遵照殿下的吩咐,一直跟着驸马爷。”
姜雪点了点头,问道:“都去了何处?”
陈锦低声道:“上下朝时都是正常的,下朝后,驸马爷去了礼部处理公务。约莫午膳前,不知听到了什么消息,便离开了礼部。”
“听到什么消息?”姜雪疑惑道,“是有人同他传了消息,还是偶然听其他大人议论时得知的?”
陈锦道:“这个臣不知,礼部毕竟是官署,臣只能在外头盯着。”
“那你怎知道他是听说了消息才离去的?”
“驸马走得匆忙,且若是寻常公务,不是在宫中便是在官署,驸马他离去后却独自去了一处私邸”
“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姜雪问道。
“京兆府尹薛大人府上。”
姜雪的手猛然攥紧。
京兆府尹薛恪?京兆尹府前日夜里被景晔的人闹了那么一通,昨日他不应该忙着在府衙内收拾烂摊子吗?
如何还会有空同顾霖坛待了一整天?
看来景晔敲山震虎,是真的震着了。
也就是说,此事同顾霖坛是真脱不了关系,那那封信中所言的他是晁氏遗孤,想必就不是空口白话。
姜雪正色,问道:“整整一日,驸马都在薛府?你可有探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陈锦摇了摇头,道:“官员家中,且又是白日里,臣并没办法离他二人太近。且——”
“薛大人起先并不在府内,是驸马造访后,薛大人才匆匆赶回的薛府。二人入屋内后,不过一个时辰薛大人便离开了。”
姜雪蹙眉,薛恪不在府中,想来原本确实是在府衙呆着。
这么说,是顾霖坛主动去找的薛恪。
京兆尹府管着行商队伍出入冀京的路引与登记,若是薛恪同北奚军马之事有瓜葛,想来便是受人指使,为人打通入城关节。
此时出了乱子,也该是他主动去寻主子想办法的时候,何以会是顾霖坛去找上他?
何况京兆尹府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顾霖坛此时却亲自入薛府寻人,难道不怕把自己拖入浑水之中吗。
所以,顾霖坛是得了谁的指示,才不得不去寻薛恪?又或者,是带着什么目的去寻他?
她看着陈锦,道:“薛大人离开之后,驸马去了哪里?”
陈锦摇了摇头,道:“哪里也不曾去,就在薛府之内,等到晚膳后才出了薛府。”
“薛大人回府时可带了什么人,或什么物件?”姜雪忙问道。
陈锦仔细想了想,道:“只带了一名小厮一同进入的屋内,小厮手中捧着一个木箱子,臣无法得知究竟带的是何物。”
他突然想起什么,道:“但是薛大人带着那名小厮离去时,没有带上那只木箱子。”
姜雪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出了薛府之后呢,是径直回了顾府吗?”
“许是今日离开礼部太过匆忙,还有公务未处理完毕,”陈锦道,“驸马末了又回了一趟礼部,待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才出来。”
姜雪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休整休整,然后继续到鹿鸣斋盯着吧,这些时日就烦劳你了,如果有什么异常之处,一定尽快告知我。若是自己被绊住一时回不来,便想法子让人送口信。”
陈锦问道:“殿下,晨间可还要习练防身之术?”
姜雪摇了摇头,道:“这些时日我先照你先前教授我的练着就行,你专心盯着驸马那头。”
姜雪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陈锦却突然开口道:
“还有一事。”
姜雪抬眸看向他,疑惑道:“何事?”
“臣昨日暗中跟着驸马时,发现——”
“有另外二人也在跟着,且身手不在臣之下。”
姜雪惊诧道:“是跟着你,还是跟着驸马?”
陈锦道:“应当是为着驸马。臣出府时,便留心到人一直跟在附近了。到薛府之时也是,一直到我们回府,那二人才离去一个。臣昨夜半夜出门探看过,其中一人还留着,就在驸马居处不远。”
姜雪问道:“可看清那二人的装束?”
“寻常的武人装扮,”陈锦道,“只不过他二人应当也发现了臣,但并没有对臣出手。”
“此番是想请示殿下,若再遇到,可需要解决掉这些麻烦?”
姜雪沉默片刻,对陈锦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对你有所动作,想来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你先不必理会,照常做事便可。若有旁的吩咐,我再告诉你。”
跟着顾霖坛的人,又是与陈锦不相上下的高手——看来她得问问景晔,是不是他安排的人手了。
景晔会让人跟着顾霖坛倒也不奇怪,毕竟顾霖坛同乾国叛党关系匪浅,跟着他总能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