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想了想,对宿玉笑道:“好,我们一定来。”
她适才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原本瞒着身份,是不想多生事端,也怕引起顾霖坛警觉。
但宿玉待她亲和,看着又是满心满眼都是贺知林,想来便是真的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会为他们守口如瓶。
如若真等哪日被宿玉自己察觉,倒是难堪了。
人以真心待她,她不该总以谎言示人。
倒不如借着医馆开张之事,提前向她表明身份与隐情,届时即使顾霖坛真去了医馆遇着了,约莫宿玉也能帮着遮掩一番。
宿玉又瞧了瞧贺知林一眼,突然对姜雪道:“江三妹妹,我那儿前些天新出了一批成衣,我瞧着有几件很是适合你的,便留了下来,放在我屋里,今日你既然来了,不如先同我过去瞧一瞧试一试?倘若合适,今日便一同带走。”
姜雪愣了愣,转头看了一眼景晔,见他并没说什么,便应下了宿玉的邀请。
“那姐姐等等我,我同表舅说几句话。”
宿玉只歪头浅浅一笑,姜雪便立时将景晔拉起,走到院门处低声说起话来。
“王爷,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揪着贺家哥哥不放?”
景晔斜睨她一眼,道:“孤说话向来如此。”
“从前你说话也没这么尖酸刻薄啊......”姜雪嘀咕道,“不管如何,总之你别再与他喋喋不休吵个不停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宿玉姐姐还在呢。”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附到他耳旁道:“宿玉姐姐同贺家哥哥应是有情的,只是贺家哥哥面子薄,你别老是在人家心上人跟前下人家的面子,知道吗?”
景晔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半晌悠悠开口道:“你竟是这样想的?”
“我多善解人意呀,”姜雪使了使眼色,“我告诉你,女儿家的心思总是难以察觉的,你是个粗鲁的男子,没有发觉,这不怪你。但我如今同你说了,你该懂的,至少你别再寻贺家哥哥麻烦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得叫他在宿玉姐姐跟前失了面子。”
“哦?”景晔语气中竟带了笑意,“但孤同他二人非亲非故,为何孤要替他们考虑这些?”
姜雪讶然地挑了挑眉,萧圻他......同贺知林不也算是,半个同窗吗?
她无奈,只得低声哀求道:“算我求你了。”
“求人可不是这么个法子。”
“那是怎么个法子?”
景晔笑了笑,突然将头浅浅侧过,姜雪原本就踮着脚附在他耳旁不远处说话,眼睛又时不时瞟着院中的贺知林与宿玉二人,完全没注意到景晔的动作。
一霎之间,她的唇竟浅浅划过景晔的面具。
姜雪回过神来的一瞬间,脸色“腾”地一下红透,片刻之后,脑海中有瞬间的懵然。
她愈来愈确定,眼前之人,就是萧圻。
不为别的,只因为她自己的身体反应。
她下意识地感到羞赧,却完全没有半分抗拒。
姜雪晃神的瞬间,景晔却已经走向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姜雪低下头深吸几口气,对着宿玉喊道:“姐姐,带我去你屋里吧。”
宿玉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薄唇紧抿脸色煞白的贺知林,又看了看自得喝茶的景晔,这才起身不慌不忙朝姜雪走去。
姜雪不敢再往景晔的方向看一眼,只垂着头,随着宿玉的脚步迅速离开。
到了房内,宿玉关上门,突然认真地对姜雪道:“江三妹妹,你中意姬公子吗?”
姜雪脸色红得滴血,讷讷道:“宿玉姐姐,别拿我打趣了。”
宿玉拉着她坐下,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
“三妹妹,不怕你笑话,你也是知道我的过往的,我在勾栏里做过几年清倌,情场风月之事,见得不少。”
姜雪愣住,问道:“姐姐,怎么提起这伤心事来了?”
宿玉轻柔地笑了笑,拉过她的手,温声道:
“因着见过风月场男子的嘴脸,后面自然也对一些事情有了体察。我瞧那姬公子,虽然不知他为何总戴着面具示人,也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那双眼睛......”
她语重心长道:“倒从未离开过妹妹的身上。”
姜雪呆住,她素日与景晔相处,偷偷观察他神情的时候只怕更多,怎么倒也没发现宿玉说的这回事?
宿玉接着对她说:“我把你单独叫过来,是因着有些话,当着他们二人的面不好说。”
“三妹妹,我瞧你对他也不是无心的。你们的关系......许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我私心觉着,不会是刚刚认亲这么简单。”
“不像吗?”姜雪伸手拨弄了一下腰间圆润的玉牌,若有所思道:“不像陌路人吗?”
宿玉摇摇头,道:“你十分着紧他,他亦如是。你们二人之间的情愫,我想,非但我一人看在眼里,犯不着有七窍玲珑心,即使是个傻的,也能看得出来。”
姜雪喃喃道:“只唯恐我二人......确实没有什么情愫了。”
“即便有,也是我对他,而非他对我。”
宿玉了然一笑,道:“三妹妹,你是当局者迷。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