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时严谨到扣子系到最上面的男人,猝不及防的露出野性的一面。
极致的反差,犹如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在时游面前展开。
时游凝视着几秒黑屏,想到刚才短暂的对视,打了个激灵。
再打过去是不可能的,犹豫了下,时游决定装死。
他快速站起来去浴室冲冷水。
关门没到一秒,砰一声又打开,他急匆匆出来拿起那礼盒又立刻关上。
十几分钟后,一只热腾腾的人类在水雾氤氲中出来,不但没有将全身的燥热摁下去,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时游低头凝神望着那条红色胖次,布料柔软,弹力适中,一切都很合适,犹如定做。
就是,为什么尺寸会刚刚好,就仿佛仗量过。
时游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几个画面。
刚刚退下去的红晕,再次冲了上来。
他将自己卷进被子里,他开始回忆一些画面。
出博物馆时赶来的一群呐喊的女性人鱼,平时唐洛的眼神并不会在男性身上多停留,人鱼皇室官网始终挂着的帝王选妃要求,排首位的就是女性。
人鱼对伴侣的性别,没有男女的要求。
既然特意提出需要女性,只有可能因为帝王本身的性取向。
种种迹象,表明唐洛是个绝对直男。
而直男,是时游绝不会触碰的领域,曾经的教训在他心中伫起厚厚的防线。
“你不配!”“你害了我一辈子!”…
这些话,明明发生在青春期,却始终深深在时游的内心深处,那里有一只潘多拉魔盒,始终封印着他的感知。
在一通拨乱反正后,那场意外后的兵荒马乱彻底归于平静。
时游探头出来,从背包里拿了颗安眠药,又打开星讯的录音功能,他毫无感情地背诵金刚经,然后点击循环播放。
现在他玩通讯器非常熟练,真是融入异世界的的好现象。
在这样四大皆空的环境中,时游陷入短暂的昏睡。
梦中他回到了雷雨交加的老民房,父母的葬礼刚过去一个月,时游双手捂着耳朵,颤抖着蜷缩在被子里,试图屏蔽雷声。
房间门被打开,一个与时游有三分像的少年来到床边:“睡不着吗?”
时游没回答。
少年叹了一声,连人带被子将时游轻轻抱住。
别怕,哥哥在。
身后传来节奏缓慢的轻拍,时游抬头看去。
时游的神情刹那间僵硬了,前一刻还在微笑的哥哥,头顶有个鲜血窟窿,那温热的血液顺着脸流了下来。
鲜血涓涓流出,染红了四周。
满目鲜红,好似能感受它的温热。
时游从床上倏然睁开眼,伴随急促的呼吸,汗水从额头上沁出。
他听到雨水打在窗户上的噼啪声,伴着劈向云层的闪电透过窗外闪现。
樊派尔大陆雷雨多,难怪会做这样的噩梦。
时游抬手看了眼通讯器,凌晨两点。
时游出神地望了会黑暗中的天花板,忽然察觉到,窗外照入的阴影有些不对。
血族很贴心地没给他准备棺材,而是很正常的床,这张床的床头正好对着窗户。
时游隐隐感到窗口似乎有什么影子在晃动,他原本以为是雨中摇曳的树影,这会儿才迟钝地想起,这高度哪能有什么树。
梦境让他对周遭的感应力下降,察觉异常后时游立刻仰头,看向窗外。
赫然看到一个四肢纤细的,骨头凸出的怪物趴在他窗头,雨水打在怪物的身上,细流汇成一条条落下。
一阵闪电过后,可怖异常。
时游猛地想起来焦什堡前,看到的传说。
夜晚,这里会有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徘徊在城堡四周。
就是眼前这个?
时游惊得无法动弹,他生长在社会主义大家庭中,对于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东西,无法单纯地当做鬼来看,他还是更倾向于这是活物。
时游刚想按下床头的警报按钮,突然听到在雨声中夹杂的声音:“不…要…按…”
断断续续的,但没听错,是汉语!
时游微僵,他再度看向窗外,那怪物眼睛疑似是黑色的。
黑色,这个星球最特殊的颜色。
这就排除是故意学汉语来扰乱他判断的。
在见到时游,怪物的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喜悦。
他的四肢格外纤长,脸颊凹陷,犹如一具干尸,但勉强还能看出是个人形,他的四肢被锁链绑着,看起来有长时间被囚禁的经历。
他泪如雨下,嘶哑的声音透过窗户缝隙传来:“帮我,求求你…”
这时,古堡内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乎在找什么人。
那怪物恐惧地望着门外,对时游说了两个字:“你来……”刚说了两个字。
门外的敲门声砰砰响起。
怪物的话戛然而止。
时游再转头,那怪物就消失了。
这间房间是城堡的高处,少说也有七八层楼高,这家伙是能飞檐走壁吗?
时游没再去看怪物的踪迹,装作一脸困倦地开门。
门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