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灯光漏电一般闪烁了几下,黑暗再次回归光明,暗红色的座位上,被迸溅不少的血液。整个礼堂之内,到处都是东倒西伏的尸体。这种气味闻起来就很不美妙,偏偏无处不在、到处都是。
原本光洁的地板上,早已经识别不出本身的模样。死去一半人后,剩下的人脸上有茫然、有惧怕,还有些侥幸。
哪怕黑暗中的礼堂,凌乱无比,死去的那一部分人也精准把控在月测的后百分之五十。
迟莺瘫坐在地面上,手心微微濡湿,唇肉被磨得通红,0129随口一说的话就让他有点害怕,只是后来仔细想想,不发生什么就不会有问题。
反正,他又不是没有自保的能力,总不会来到这里就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还能站得起来吗?】0129关切地问了一句,迟莺显然被生一堆小怪物这种话吓得不轻,荏弱的脸蛋苍白,尖尖的下巴贴着校服袖子。
迟莺慢慢吞吞地回答,“腿有点软,还有点麻。”
蜷缩起来的姿势缩成一小团,很容易脚麻,很不舒服,要是现在就站起来,迟莺估计得扶着什么东西像个软脚虾慢慢走,要么就一点点挪动,在脑海中想象一下姿势,有点蠢。
还是待在这里,等一切都结束了再说。
一切的风雨貌似都停滞了,迟莺的声音隔着一层校服的布料听起来有点闷:“现在都结束了吗?”
有点不可思议,他以为起码还需要再持续一段时间,要做好了可能会受一点伤的准备。
【嗯,结束了。】
迟莺听到后神情仍然没有放松,雪中带粉的小脸歪向一边,后知后觉想明白了什么:“是不是婴灵保护了我?”
他听到了咀嚼骨肉的声音,如果不是有它,那些人的刀很可能就割在了他的身上。金属掉落在地面的声音聒噪刺耳,怎么也无法忽视,他在地上摩擦了一阵,摸到了一把美术刀。
【别碰。】
【确实保护了你,可能第一次见面就对你有好感,所以不顾一切也想保护你。】
0129打断了迟莺想摸一摸那把手术刀的动作,迟莺绷着小脸收回手,一脸认真地开口:“等我离开的时候,一定要抱抱它。”
大荧幕上,黑底白字的排名最终只剩下一个,迟莺的名字空荡荡的,有些像已故之人,被黄白相间的菊花困住。兰濯池看了一眼诡异莫名的画面,淡淡收回了视线。
起身往绒布后走,教务主任的脸上流露出谄媚又莫名恼怒的神情,或许是到了他这个地位,还需要对一个少年卑躬屈膝而感到不平,却没有敢阻拦他的动作。
两个暗红色柜子的中间,不出意外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迟莺。整张小脸应该是才哭过不久,呈现出淡淡桃花粉的红晕,脚腕上还有殷红的血掌印,还在发呆。眼睛上蒙着的绸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蹭掉了。
兰濯池半蹲在他面前,乌黑的杏眼泛着濡湿泪意,小半山睫毛抬了下。对他的到来没
表现出任何的惊喜或者指责的情绪,平稳得过分。()
从进入副本到现在,留下的印象娇气、怯懦,总是处在一种绵羊一样畏惧的情绪中,任何的动静都足以让他惊弓之鸟般恐惧,好像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在这个残酷的游戏中,更像是早死的炮灰。然而某种层面上来说,迟莺对谁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哪怕过去这么久,也没有直接依赖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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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又漂亮,怯懦又目空一切,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头。他很清楚,就算没有他,迟莺也可以在副本中什么伤害都不会有,多的是有人愿意主动保护。
迟莺微微仰着下巴,抿出来一个腼腆的笑容:“我的脚好像有点麻了,我可不可以扶着你走。”
看吧,拒绝不了,只能听之任之。
眼眸幽潭一样灰暗不平静,浅淡瞳仁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他不假思索:“好。”
“鞋子丢了一只。”迟莺不太好意思的又补了一句。
他总是在惹麻烦,不过眼睛看不到真的影响他。
洁白的袜子掉到了脚跟,兰濯池把他袜子脱下来,小腿沾染了血污,蔓延而来的艳色让人离不开眼。
兰濯池在附近找了找,鞋子上被献血染成红色,已经不能再穿了。
递过来一只艺术家的手。
入手的感觉有点冰凉,迟莺借着他手上的力气站了起来,小声嘟囔:“好凉。”
“兰濯池,你是不是有点体寒,要是你能回家,看看医生,真的超级凉。”
兰濯池垂着眼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温热的体温熨贴地传递到四肢百骸,他看了会应声:“好。”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我给你捂捂。”迟莺牵着兰濯池的手指,粉嫩花苞一样的指尖像是铺天盖地的藤蔓荆棘,密密麻麻网下一切,捕捉着他空空荡荡的胸腔。
考虑到迟莺不太喜欢被抱,兰濯池走得很慢,让迟莺可以跟着他的步伐走。
阶梯分布的座位还有许多未被弄脏的位置,剩下的人按照排名再一次规规矩矩坐好,等待着后部分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