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公理和正义的践踏,都是对于逝者的亵渎,都是对于无辜者的不公!”
陈傅良的父母被他问得目瞪口呆,根本找不到话来还击,陈傅良的母亲张皇失措地怒吼道:“可是阿良还是个孩子啊!他还没有成年,华国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孩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伤天害理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不应该是那些无辜的未成年人吗?”
一直沉默着的苏碧曦走到陈傅良母亲面前。
她穿着黑色的长裙,胸口还佩戴者白色的花朵,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嘴唇白得跟纸一样,忽然朝着陈傅良父母也跪了下来。
她眼睛里满是血丝,眼眸里含着热泪,但是却没有一滴泪水掉下来,“假如下跪磕头,可以换回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愿意把我的一双腿全部跪断,跪死在这里。你们要我原谅你们的儿子,你们说你们的儿子还是个孩子。那谁来还我的丈夫,我的儿子给我?”
大雨终于下了下来,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淋得湿透,雨大得都起了一层雾气。
仿佛上天都在为亡者流泪。
苏碧曦已经瘦得只剩下骨头,用力冲着记者们,冲着陈傅良父母磕头,她的脸上流着已经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我求求你们,你们把我的丈夫儿子还给我好不好?我的儿子只有四岁啊,他难道不是个孩子吗?他们都是我的命啊!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好不好?你要我原谅你们,可以啊。你们把我的阿南还给我,把我的远远还给我,我愿意原谅天底下所有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所有丧尽天良的死囚,所有灭绝人性的恐怖分子,只要你们把我的丈夫孩子还给我!”
苏碧曦的额头已经血迹斑斑,嘴唇都被她自己咬破,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但是她还在不停地磕头,恸然大哭起来,好像要把今生所有的泪水都流干,从嗓子里哭喊出直达神明的声音,“苍天,这世界上所有的神明,我白暮亭愿意折寿五十年,只求你们能让我的阿南和远远回来!你们把我的命拿去吧,让他们回来,回到这个世上!我的远远还那么小,阿南是那么好的人,我愿意死后受尽十八层地狱,愿意此后永世不得为人,生生世世沦为畜生,受尽永世折磨,只求你们把我的丈夫和孩子活过来啊!”
大雨从天上落至大地,没有尽头一般地哗哗下着,冲刷着地面上的尘埃落叶。
逝去的人,也如同这些尘埃落叶,慢慢随着时间而消亡。他们不再存活在人间,终将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
他们不再有任何未来。
孟照南和孟观远的照片放在一起,一起安置在洁白的墓碑上,矗立在墓地最高的位子,面对着南方。
即便在天堂,阿南也会看顾着远远,远远也能陪伴着阿南。
“阿南,我这么爱迷路,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那你就往南走。你看,我的名字时照南,就是看向南方的意思,我永远会在南方等着你回家。”
“妈妈,远远为什么要叫观远啊?”
“因为爸爸妈妈希望你,能够活得健康快乐,一生平安,看到更远的世界,走到更远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