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心情却全然不同。
他自小到大看惯了宫中的歌舞,先帝生前也喜欢看女子轻歌曼舞。看惯了舞艺超群的舞姬们的歌舞,他一直都觉得索然无味,更不明白先帝为什么会喜欢这些。不就是一些女人扭来扭去么?
但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原来跳舞是有灵魂的。她那般认真地向他传达的只有一个意思——他是她生命里很珍视的人,她希望他能开心快乐。
一支舞跳完,她旋转着落入他的怀中,轻轻地喘息着。她的双唇微微张开,呼吸之间也传来了淡淡的清香。
凌铉初仿佛被蛊惑了一般,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吻了下去。唇齿交缠之间,她忽然挣扎了起来,用力推开了他。
“怎么了?”他有些不解。
苏亦行欲哭无泪:“辣——”
凌铉初终于忍俊不禁,噗嗤一口笑了出来:“这是不是就叫自作自受?”
苏亦行哼哼了一声:“生辰也过完了,礼也送了。陛下早些回去休息吧。”
他搂着她的腰贴近了自己:“礼在何处?我没瞧见。”
“方才那支舞就是啊。”
“那怎么够。”
“那陛下还想要什么?”
“要你。”
苏亦行挣扎了起来:“不行不行!”
奈何她的力气怎么也敌不过凌铉初,轻轻一提便被搂着腰抱到了床上。他俯身将她禁锢在方寸之间:“你不是翻了朕的牌子?怎么,想反悔?”
苏亦行扯过被褥挡在自己身前:“我反悔了。”
他的双眸沉了沉:“行儿,自那日万寿寺接你回来时,我便感觉到你心中对我生了嫌隙。我一直在等你想通这一切,原以为你今日要与我和好......”他叹了口气,“你还是不愿意接纳我么?”
苏亦行撇过头,红着耳朵结结巴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本来是想好好给你过生辰的,可是...可是傍晚的时候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
“我...我葵水来了。”她说完便用力蒙住了头。
凌铉初哭笑不得,拉下被子戳了戳她的脑门:“你自己何时来葵水都不知道么?”他顿了顿,“我怎么记得不是今日?这是推迟了?”
“大约是此前心情郁结,所以迟了。”
“那近日心情可好些了?”
她拉起他的手覆在心口上:“还是有些难受的。只是今日见了你,又好些了。”
他的手掌覆在那一处柔软之上,明明一股子邪火蹭蹭往上冒,可对上她一双毫无邪念的眼眸,凌铉初又觉得自己此刻满脑子里的想法都很下作。
“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苏亦行有些惊讶。
“难道你不是因为不想见我,所以才一直不来寻我么?”
“当然不是。我以为陛下近来国事繁忙,千头万绪忙不过来。可我自己心情又不好,身子骨又不好,见了你总是会忍不住伤春悲秋。那时你又要分神哄我,岂不是给陛下平添烦扰?”
他深瞧着她,满眼心疼:“见不到你,我才会烦心。”
她嘴角轻轻扬起,高兴地搂住了他:“那我自明日起,每天去陪你用膳?”
“只用膳怎么够,不如搬来我宫中同吃同住,还似从前一般。”
“那可不行。黎国的祖制,嫔妃是不能留在皇上宫中过夜的。”
“嫔妃不行,皇后可以。”
“祖制——”
“朕说可以便可以!”
“可我又不是皇后。”
“明日册封。”
苏亦行张了张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凌铉初想了想,又道:“只是要册封你为皇后,东宫的旧人免不得也要一同册封。你...可愿意?”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历来也没有过册封嫔妃需要皇后愿意的说法呀。”
凌铉初捏住了她的脸蛋:“你是真希望我以后做几个绿头牌,每日轮换着翻牌子么?”
苏亦行总算上道了,搂住了他的腰:“不许!”
他嘴角扬起:“哦?你有何立场不许朕召幸嫔妃?朕可有亲口应允过你什么?”
苏亦行仔细想了想,忽然哼哼道:“明明是你不想召幸嫔妃,却要我当河东狮,这么傻的事儿,我才不干!”
他揉了揉眉心:“该聪明的时候犯傻,这会儿又聪明起来了。”
她得意地挑起嘴角:“我一向都是深明大义,贤良淑德的,怎么会恃宠生娇,做出这等有违妇德之事呢?”
“你连朕的玉牌都敢刻,还有什么不敢的?”他揉了揉她的头,好言哄道,“你把此前我给你写的那誓言书拿出来。”
“我...找不着了。”
凌铉初瞧着她一脸无赖的模样,实在是拿她没办法,恼火地起了身,转身要走。
苏亦行也直起身来问他:“你去哪儿?”
“回宫就寝。”
苏亦行见他是真的生了气,张了张嘴,还是没叫住他。
凌铉初走到门口,又硬邦邦撂下一句:“以后来陪我一同用膳——”他一脚跨出去,又补充了一句,“一日三餐,不许躲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