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了!快来救火!”
客栈后院, 火光冲天,有人声嘶力竭的喊道。
起火处是商人堆积货物的地方,商人们顿时大惊失色, 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组织自家的伙计拼命救火。
火势实在太旺,他们使劲浑身解数, 提来一桶桶水泼下去,可惜只是杯水车薪。
许久之后, 火终于熄灭,但所有货物都被烧光了。
商人的钱大都是不断流通的, 在自己手里的很少, 损失这些车马和货物, 至少也是伤筋动骨。有人绝望的坐在地上哭喊, 他这批货都是借钱买的。如今货没了,他就算砸锅卖铁都赔不起。
地上一片漆黑,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烧焦味, 隔几步便有人瘫在地上痛哭。
叶朗泰行走在废墟之上, 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姑蔑的船霸实在太过分!叶朗泰已经做好承受地痞任何报复的准备, 没想到他们将叶期宁掳走还不算完,竟然放火烧毁所有人的货物!
真是无法无天!
有一个哭的涕泗横流的行商抓住叶朗泰的裤脚,重重的砸了他一拳。
“都怪你,逞什么能!害了自己亲弟弟, 还要连累我们所有人!”
话终于被挑开,所有人看向罪魁祸首叶朗泰。
接连遭受打击,那位年轻的布行少东家背依旧挺直,没有半分颓废。他穿着一身被烟熏脏的衣服, 双目炯炯有神,睥睨四方。
忽然,他吐出一口气来,扶起瘫在地上的行商,弯腰向众人深深的行了一礼。
“那位兄台说的没错,这场火灾确实是因我而起。大家跑商讨生活都不容易,在下愿赔偿各位所有的损失。”
说罢,叶朗泰招了招手,有几个侍从立即向客房跑去。
“货没了就没了,就当买个教训,毛头小子别说大话,你知道这些货值多少钱吗?”
有一商人开口说道。叶朗泰家的商号名不经传,应当是一家小布行。叶朗泰若真的要赔,恐怕把家里的产业全卖了都不够。
“这样如何,若有缺了这批货实在活不下去的,老朽联系江浙商会,帮忙调度一批货来?”另一德高望重的老者开口说道。
叶朗泰摇了摇头,婉拒他们的好意。
“请各位前辈放心,晚辈赔得起。”
话音未落,几个侍从打开刚搬来的箱子,露出满当当的银两,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商人对钱最是敏锐,箱子一开,连哭到昏厥的都醒过来,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钱,我会赔!纵火的罪魁祸首我也不会放过他!”
一股如猛虎般骇人的气势突然从他身上爆发。噌的一声,叶朗泰抽出佩剑,翻身上马。他气沉丹田,大声说道,
“你们两个留下,其他人都抄家伙跟我走!”
叶朗泰一发话,他商队的护卫伙计神情皆是一凛,从各种地方抽出制式统一的长刀。就连最不着调的伙计,都站的如青松一般。
他们纷纷跟着叶朗泰上马,持刀冲出客栈,几十匹马的马蹄声几乎重叠,汇成一道道惊雷。
众人面面相觑,纪律如此严明,这少东家究竟是什么人?
两刻钟后,叶朗泰带人赶到那地痞的堂口。他挥了挥手,侍从们持刀冲了进去。
雍国公府的亲信侍卫对付小流氓,结果毋庸置疑。不到一刻钟,叶朗泰踩着木屑和血水,走到那地痞身前,一脚把他踹翻。
“客栈的火,是你派人放的?”
叶朗泰一脚踩在地痞心口上,一边问,脚上的力道一点点增加。
那地痞本想抵赖,反骂叶朗泰强闯民宅。可随着胸口上的那只脚越来越重,他渐渐喘不上气,脸憋的通红。
直到咔嚓咔嚓的骨裂声响起,他慌了神,赶紧认罪,拼命向叶朗泰求饶。
叶朗泰终于高抬贵脚,地痞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觉得自己像是死了一次。
气还没喘匀,叶朗泰又把脚踩在他的手心,沉声问道:“我弟弟现在在哪?”
地痞顿时浑身一僵,他该怎么回答?直接说现在在别人床上?叶朗泰肯定会把他剁成肉酱。
见他不说,叶朗泰用力的踩下,碾压。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几乎要冲破屋顶。
一刻钟后,那地痞被折磨的受不了,恨不得一死了之。他大声喊道:“他被我灌下迷药扔妓院去了!杀了我!你快杀了我!”
除了地痞的惨叫声,整间屋子一下静下来。叶朗泰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抓住地痞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左右是个死,地痞心一横,闭上眼说道:“你弟弟现在在别人床上!”
此时叶期宁确实坐在别人床上,他眼上蒙着一块黑纱,正在守株待兔,等着等着差点睡着。
难道乔学琨发现了什么不敢进来了?叶期宁打了个哈欠腹诽道。
应该不是,他五感敏锐,要是乔学琨真的曾靠近这间屋子又离开,他不可能没有察觉。
叶期宁向来闲不住,他换了个坐姿,清了清嗓子问道:“俞大哥,你现在在这里吗?”
无人应答,叶期宁正蒙着眼,也没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