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以后还有机会再聚,这几个人完全就是骗子啊。
后藤久捏着新到手的手机咬牙切齿。
萩原研二跟松田阵平两个今天紧急加班,伊达航在陪女友,降谷跟诸伏两个家伙则是直接失联。
面无表情的死鱼眼中,散发着几乎要浓郁成实体的黑气。
“紧急播报一条新闻!”电视机里,女主持人对着摄像头,脸上的表情惊恐又无助,“……在两处居民楼中,都发现了炸弹……”
后藤久的表情愣了愣,盯着画面中,正在女主持人身后的,正在对着对方说着什么,然后分道扬镳的两个人。
那是松田和萩原吧?
等一下!
后藤久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
十一月七号,这个时间,难不成是?
后藤久咬紧牙关,但他真的记不清了,上一世有关萩原研二殉职的那场爆炸案。
灰色的眼眸轻闭又睁开,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一旦闭上眼,就会想到不久之前,在卡车下救下自己时,萩原研二那双含笑的眼眸。
但睁开眼,电视屏幕上冰冷的事实又像是一份冰凉的讣告。
但自己现在这个十岁的身体又能做什么呢?
一股无力感从脚底涌到头顶,后藤久只觉得浑身发冷。
但无论能做什么,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傻的吧?
思及此处,后藤久猛的坐起身,穿上鞋向外跑去。
惠子婶婶吓了一跳:次郎酱?你要去哪里?!”
后藤头也不回,脑子里那团几乎要把理智淹没的恐慌,被充斥在鼻腔的新鲜空气逐渐遣散。
思绪重新回归,在脑海中形成线状结构。
爆炸第一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别说进去救萩原研二,自己去了不给对方陪葬都算是好的。
那么第一现场就一定不能去吗?
后藤久的脚步不停,灰色眼眸中的光芒明明灭灭。
或许他可以利用格斗术和上辈子的记忆,先一步找到炸弹犯的位置。
但这也不可能,他的记忆早就模糊了。
十年,不是十天,那不知道上辈子什么时候看过一眼的漫画,怎么可能让他丝毫不差的记住?
那么,他能去的地方,有且只有第一现场了。
气喘吁吁的少年,扶着膝盖擦掉下颌上滴落的汗水,努力睁开灰色的瞳孔想要看清现场的情况。
但咸味的汗液浸湿了睫毛,滴在眼眶中,早已模糊了视线。
只有冰冷透骨的风,刮过身体时,带来的一阵阵紧张的气味,能够使后藤久意识到这里是第一现场。
鸦雀无声的肃穆,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对可能会出现的各种状况的严阵以待。
在寂静到压抑的时刻,对讲机里传来萩原研二轻松的声音:“这里是萩原,炸弹成功拆除。”
在场的警员都松了口气,现场的空气似乎也从凝固变的逐渐开始流动。
只有后藤久默默的屏住了呼吸。
现在,所有人都逐渐放松下来,对讲机那头甚至传来萩原研二抱怨防爆服太热的话。
窸窸窣窣的声响是有序撤离的信号,只有萩原研二含笑的声音表示要再看看这个炸弹。
后藤久知道是时机了。
趁着现在这个人流涌动的时刻,也是难得松了口气的时机,后藤久提起一口气,利用稍显娇小的身型从人群中穿过,一鼓作气跑进居民楼内。
黑色的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灰色的眸其实已经看不太清眼前的东西,只是凭借着感知和模糊的视线,一股脑的往前冲。
以至于萩原研二看见后藤久时,实打实的愣了一下。
两人面面相觑,却是同样的狼狈。
一个被防爆服热出一身汗,半长发乖顺的贴在颊上,指尖夹着烟,视线刚从炸弹上移开,含着难以掩饰的错愕。
另一个跑出一身臭汗,额发也成缕的搭在额头上,用手背擦着脸颊,眸子里的光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咸涩得洇红了眼眶。
“久……酱?”萩原研二瞬间按灭手中的烟,下一刻便有些失控的脱口而出:“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跑到□□处理现场的?下面的警察是吃白饭的吗!?”
“哈……是我、是我自己偷跑上来的。”后藤久连气息都喘不匀,但还是坚持说,“我听到电视上说,警方答应了炸弹犯的要求,就以为研二哥你出了什么事。”
萩原研二额头似乎有青筋暴起成十字,后藤久甚至都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
“……你。”萩原研二第一次揪起后藤久的脸,语气也是少见的恶狠狠,“那也不是你一个小孩子来爆炸现场的理由!”
后藤久由着他掐,嘴里含糊不清的道歉:“果咩捏……研二尼酱……”
下一秒,在萩原研二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后藤久用上了格斗术,猛的扑进他怀里。
小小的身子嵌在萩原研二怀中,两人的汗水瞬间交融在一块,变得“臭味相投”。
“久酱!”萩原研二的表情一僵。
小小的,温热的躯体,带着□□的味道,在他怀中紧紧的拥住他。
柔软的脸颊贴在不断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