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礁出门去了。
马氏知道后,忍不住跟孙女抱怨:“累了这么多天,好容易回家歇一歇,他不好生在屋里睡觉,跑出去做甚?!外头风那么大,寻常人都恨不得躲在屋里不出门,他还要自个儿往外跑,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海棠笑道:“哥哥好容易出宫一趟,自然要抓紧时间去见见朋友,不然下一回再见面,还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反正他答应了会在午饭前回来的,阿奶您就原谅他一回吧。”
马氏其实也不是真的生孙子的气,不过是心疼他罢了,絮叨两句就完了,倒是开始好奇,海礁宁可不休息也要去见的朋友会是谁?会是周奕君吗?
她小声跟孙女八卦:“额听说周四将军家的少爷这回立了大功。他不是跟你哥哥挺要好的么?你哥哥会不会是见他去了?”
海棠哪里能知道?只含糊搪塞:“周四将军一家这会子应该不得空吧?我也不清楚。等哥哥回来了,您再问他便是。”
午饭前海礁果然回来了,还捎上了一提两小罐的酱菜:“这是二叔和我偶然发现的一家小店做的酱菜,味儿吃着甚好。店不在正阳门大街一带,我估计您是不会知道的。今儿我路过他家门口,索性就带了两罐回来,您尝尝?”
马氏命人把酱菜拿下去装碟,便招呼着厨房的人赶紧送饭菜来了。
午饭挺丰盛的,味道也很美味,虽然都是素菜,但海礁也吃得很香,还边吃边夸奖,说在宫里时最惦记这个味道,做梦都想着。
马氏明明知道他是在哄自己高兴,实情未必如此,但她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来:“行了,少说两句吧,赶紧吃饱了是正经!”
吃过午饭,崔婶带人撤下了炕桌,送上热茶,马氏又拉着孙子孙女聊天消食。
她压低声音问:“这些天在宫里,可听说啥消息没有?小金咋样了?你见过他么?还有小金那个姨妈,皇贵妃许娘娘,眼下可好?”
海礁笑道:“好着呢。我远远见过小金几回,只是我守东安门,他不出宫,我也没机会跟他说话。不过如今许娘娘的儿子都要登基做皇帝了,许娘娘岂有不好的道理?只是最近她好象生病了,并不常出现在人前。”
马氏吃了一惊:“咋就生病了咧?是因为皇上没了,她伤心的么?病得重不重?”可别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不然金嘉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若没有亲姨妈照拂,日子可不好过。而这亲姨妈是活着还是死了,差别就太大了!
海礁不好跟祖母细说什么宫中的形势,许皇贵妃的“病”其实有许多原因。他只含糊说:“国丧嘛,事情又多又重,许娘娘马上就是太后了,要操心的事情也多起来。她原本身体就不大好,难免会被累病。不过您别担心,她如今身份不同了,太医们会治好她的。”
马氏点头,叹道:“能治好就行。小金在世上就只剩下这一个长辈最亲近了,其他人都靠不住。但愿许娘娘能长命百岁,一直照拂着小金。”
许皇贵妃因为是金嘉树的“姨母”,马氏才第一个问候她的健康。问完了,她还是更关心另一个人:“太后娘娘也好吧?许娘娘那么年轻,都被累病了,只怕太后娘娘要操心的事就更多了。她年纪也大了,可千万要保重身体才好。”
海礁干笑,关于太后的事,他不能说的可就太多了,只能告诉祖母:“太后娘娘身体康健,没听说她老人家有什么不好的。”
海棠在旁转移话题:“阿奶,您就别操心了。太后娘娘虽然要照管许多事,可是以她老人家的身份,谁还敢让她耗费心神?自然有的是人给她做帮手。但凡她稍稍累一些,身边人就会劝她保重身体的。”
马氏想想也是,笑道:“额也知道自己是瞎操心。这不是周家关照额们家那么多年了,额也盼着他们能越来越兴旺么?”
海棠瞥了兄长一眼:“哥哥在宫里总说自己过得很好,也不知道吃的什么,睡在哪里,是真好还是假好?”
话题转移到了海礁身上,海礁也十分配合地表示:“我当然没撒谎!”接着便十分详细地说起了自己值守宫门时的食宿待遇,还介绍了关系比较紧密的上司与同僚,列举了种种实例来证明自己过得确实不错。马氏被孙子孙女联手忽悠成功,很快就抛开了宫中的消息,专注起海礁的值守生活来。
等到海礁露出疲色,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海棠立马就说:“哥哥困了吧?赶紧回屋睡觉吧。我已经让人烧好了炕,这会子正暖和呢。”马氏也忙催促:“快回去吧!”海礁便顺水推舟,摆脱了祖母的盘问。
海礁走了,马氏也有了睡意。海棠便服侍着祖母睡下,自行回院不提。
海礁只小睡了半个时辰,就起来了。他离开房间的时候,正屋上房还很安静,显然马氏也未醒。他没瞧见妹妹,便索性直接到前院寻表叔公谢文载去了。
近日谢文载与陆栢年时常出门会友,这会子前者才刚从外头回来,似乎是约人吃了午饭。他回到家刚换了衣裳,正要歇一歇,便见到海礁来了。
他颇为欢喜:“我回来时就听门房说了,你这是轮休回家了?我听说如今你们锦衣卫的职责颇重,几处宫门都是你们守着,锦衣卫衙门都快空了,还以为你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