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伶微微发愣。
故妄这句话的信息量不仅仅是他要留下自己, 他还说他在与天道斗。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卿伶却明白他们所说的天道,无非就是本身的力量。
书的本身会自动修复剧情, 所以很多发展都是有固定轨迹的。
故妄一直以来都这么叛逆,是因为他不想服从剧情吗?
卿伶:“天道?”
对于这个时候卿伶还能问出一个与当前话题不相关的问题,故妄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了。
在她眼里,或许他还没有这所谓的“天道”更让她感兴趣。
“我倒是忘了。”故妄眸色深沉,“换种说法,阿伶你也算是天道不是么?”
知道会发生什么,甚至还能过来改变。
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反抗的东西么。
这个问题, 卿伶还真没法同他解释, 只好避而不答,她轻声说:“故妄,你不要固执。”
“固执?”
在故妄怀里, 卿伶似乎都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挣脱不开,便认真说:“你留不下我。”
不论他是否真的腰软禁自己,只要自己有了要离开的念头,就会有千百种方法离开这里。
故妄扯着唇:“那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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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妄说了试试, 便就是真的要试试。
卿伶又恢复到了前几日的生活,只不过她却不再提起要出去了。
故妄依旧每日都会给她带来好吃的点心水果, 陪她说话。
卿伶却只是吃, 沉默着并不答话。
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或许自己真的该离开了。
故妄说得对,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可能再要求故妄摒弃一切重新毫无顾忌的接受自己的帮助。
或许自己离开,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可他还会走上以后的路吗?
卿伶很轻的皱了一下眉。
故妄坐在她面前, 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的动作轻声道:“阿伶已经有几日没睡了。”
“不觉得困倦吗?”
卿伶摇摇头。
故妄眸色暗淡了些,这里虽说是他的地盘,到底也是在魔城的。
上一次卿伶来这里,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心里想的除了吃就只有睡,或者还多一个“他”,这所谓的任务。
而现在,她吃的东西多了些,却没有一丝困意,故妄笑了声,给她倒了杯茶解腻,柔和地问:“阿伶不是最不喜欢睡不好吗?”
卿伶抬眼看着他:“我也不喜欢被你困在这里。”
故妄将茶壶放下:“那你为何不同我闹?”
是的,卿伶不仅没有闹,甚至与他说的话也少了。
比以前更为平静,却也更让他觉得怒气沸腾。
卿伶反问:“闹了有用吗?”
没用。
但故妄只是不喜欢看到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的样子。
故妄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所以阿伶是打算这么一直陪着我了吗?”
“不是。”卿伶喝了口他倒的茶,轻轻摇头,“我说过,若是我想离开,你困不住我。”
故妄指尖按在桌上,用力得指节有些发白。
卿伶将茶杯放下,自己动手给故妄倒了杯茶,轻声问:“故妄,你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故妄神色晦暗:“怎么?”
卿伶笑了笑:“好奇。”
怎么突然就跟自己聊起了人生理想?
不过这是这几天以来卿伶与自己话最多的一次,故妄红眸微动,他端起了卿伶给自己倒的茶:“遇到你之前,我只想与天道争高下。”
他轻笑:“后来,我觉得与你生活在这里,或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卿伶略微诧异:“没有了吗?”
“嗯。”
两人心平气和坐下来谈心,这是这几天的头一次。
也是卿伶为自己离开前做的最后一次选择。
对上卿伶的目光,故妄垂眸道:“阿伶,我活了太久了,对于我来说,这世上本也没有什么可以再留恋的东西。”
与天道斗,不过就是他不想就那么认输而已,这是他觉得自己重生这一次的所有目的了。
卿伶:“你曾跟我说,你想活着。”
“那是因为你。”故妄笑着,“一个人孤独在世,活着想必也没有多大意义了。”
他的身边从来没有别人。
卿伶觉得故妄这张嘴,没有朋友其实也不怪别人,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卿伶抿唇:“可是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故妄顿了一瞬,短促地轻嗤了声:“再活个千年万年吗?”
“你为什么不去试着接触别人?”
故妄神色淡了,他红眸里多了些说不清的味道,直勾勾的看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