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荤腥呢。
回到大队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队员们还在任务田里上工,只有一两个借着上厕所出来磨洋工的看见牛车上的巨无霸包裹,震惊得眼都瞪圆了。
乖乖,这个小宋知青家里好有钱啊!
也是,要不然也不会搬出来住。
一个头上包着花手绢的老婆子酸不溜秋:“一个女娃娃,要这么多东西有什么用,糟践东西。”
宋软还没说话,老王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孙婆子,你也一把年纪了,别整天扯犊子整事的,显你长了个嘴咋地。”
老王作为全大队唯二会赶牛车、时不时去公社办事的人,地位还是很高的,毕竟有时候大家不方便,还得托他带个针头线脑、换个山货鸡蛋什么的,都不太敢得罪。
故而孙婆子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小声嘀嘀咕咕:“谁扯犊子了?”
老王眼睛一瞪:“你再不回去干活儿,我叫铁柱扣你公分!”
孙婆子骂骂咧咧地转身往回走。
工分是不能扣的,她都磨了一下午工眼见着要结束了,这时候扣那不是白瞎了吗。
老王转过头来冲宋软笑:“闺女,要是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就跟叔说,看叔不帮你削他。”
宋软乖巧:“好的,谢谢叔。”
本来应该先找大队长汇报事的,但老王目不斜视地路过大队部,直接把牛车赶到知青点门口:“小宋,你是不是今天要搬家?牛车反正也闲着,干脆一道帮你带过去。”
宋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顺坡下驴。
在搬东西的时候,她仗着老王不清楚自己带了些什么,又偷渡出一些,牛车看上去满满当当。
老王帮他把东西都搬到院子里,这才赶着车离开。
院子里柴棚厕所已经搭好了,几个小孩子正叽叽喳喳举着扫帚把木屑草灰扫干净,见宋软进来,一下子安静下来,你推我我推你地挤在一起,像一窝小鸡崽子。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一步:“姐姐,是爷爷叫我们来做事的。”
他想了想,有些费力地重复:“爷爷还说,都已经弄好了,叫你烟……烟……。”
他显然是记不到那个词了,脸憋得通红。
其他人也记不太住,你一嘴我一嘴地猜测:“烟杆子?”
“烟袋!爷爷有烟袋!”
“是鞭炮!”
宋软看着有些好玩儿,提醒道:“验收?”
“对!”虎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好我们再和爷爷说。”
宋软转了一圈,再次感叹这个时代人的淳朴。不仅厕所柴棚修得结结实实的,连菜地上都已经移了一垄的菜秧,柴棚里也堆了一大堆的柴,看上够她用两个月。
做工的泥土和木渣也被小孩子扫干净了,她的小院此刻看上去分外整洁。
宋软很满意。
“你们这么小就出来做事啦,真厉害!”
小孩子们都骄傲地挺起胸膛。
宋软抠抠搜搜地摸出一块饼干,一人掰了一点:“这是给你们的奖励,去玩儿吧。”
但小孩子们一点也没觉得宋软抠,他们惊喜地看着手中不到小拇指大的饼干,觉得这个姐姐真是又漂亮又大方!
这可是饼干耶!
他们珍惜进嘴里磨了一点点,舍不得多吃,欢呼着跑出去和小伙伴炫耀去了。
虎头留在最后,期期艾艾地说:“姐姐你下次有事还找来我嘛,饼干再少一点也可以。”
随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跑了。
宋软吧咂吧咂嘴,这年头的小孩子真好骗。
突然眼睛一亮:诶,也不是不可以诶,她本来想养两只鸡的,但是又觉得铲鸡屎找蚯蚓麻烦,这不正好嘛。
她一边琢磨着,把门关上收拾东西。
先把猪肉切成长条抹上盐,挂在阴凉通风处免得坏,再把打包的饭菜也打开别闷酸了,最后洗了手收拾自己的铺盖被褥。
正忙着呢,突然隐隐约约地听到隔壁传来的吵闹声,然后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那你去跟她过吧!”
宋软眼睛一亮,嗖一下蹿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