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当建筑工地?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把赔偿损坏的钱也准备好了?”
“我会铺一层防尘布的。”卡维费力地说,“而且一个小房子,怎么会损坏家具。”
艾尔海森挑了下眉:“请问你打算给她做几层?”
“起码要有两层吧。”卡维扔下木板,双手叉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比划了两下,“大概这么高。”
这一比划就到了他的胸膛部位。
已知卡维一米八五,求房子宽多少。
艾尔海森面无表情:“你打算把这摆哪儿?”
“你房间啊。要不然客厅也行……唔,客厅还是算了,总是人来人往的,容易打扰到她。所以还是摆在你房间里比较好。”卡维说着,问,“你那儿应该有位置吧?”
艾尔海森:“有一张二十厘米的床的位置。”
“你房间里塞了什么东西,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点。”卡维显然不信,“你又不在房间里放什么艺术品,空间肯定是有的。正好把她的房子放进去,还能给你那冰冷无情的卧室增添一点温暖——哦,风笛,你喜欢太阳的颜色吗?金黄色,红色,橙色,还是粉红色比较好?”
风笛啃着刚洗干净的日落果:“我喜欢……他的颜色。”
她指了指艾尔海森。
卡维瞅了一眼艾尔海森身上的配色——又绿又黑,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
“你这是被他传染了,说不定你不喜欢呢。而且你不是说你比起星空更喜欢大海吗?大海是蓝色的。”
风笛说:“大海也有绿色的。”
“也对。但绝对不是他这种绿。”
“我是可以允许她住我房间。但你好歹考虑一下协调。”艾尔海森截断他的话,“难不成你的美学理论都和你的钱一样送给别人了吗?”
“说了我的目的是给你的房间增添一点温情!亮眼的颜色!暖色系!哎跟你这种人没法说。”他胡乱挥了一下手,气冲冲地把其他材料拖进房间,然后“哐”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艾尔海森没太在意卡维的脾气,从并不深的房间走廊里走出来,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餐桌上,朝那儿走过去。
风笛跟在他身后,吃完了一个日落果,又转身去拿了一个墩墩桃,随后坐在艾尔海森身边,晃着两条小腿。
艾尔海森掀开饭盒,瞥了一眼她的墩墩桃:“你一个下午花了他多少钱?”
风笛摇摇头:“好多好多。”
“记得去问他,然后报销。”艾尔海森不冷不热地说,“他本来就没什么钱,再养一个你,身上的债都能养活一整个国家了。”
“债?”风笛含糊不清地说,“什么?”
“欠别人的钱。”
掀开盖子之后看见里头的菜式不是什么汤汤水水,艾尔海森的心情好了些许。他从旁边捞过一本书放在身边,接上刚才的话:“具体的情况你可以去问他,看他愿不愿意说。”
风笛应了一声,抱着墩墩桃跑过去敲卡维的门,卡维拉开门看见她,问:“怎么了?”
风笛道:“你今天下午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我要记下来。”
“嗯?不用记。”卡维弯弯眼睛笑起来,“这么点算什么。”
风笛望着他:“可是艾尔海森叫我记下来,然后去报销。”
卡维愣了一下:“什么报销?”
风笛解释道:“纳西妲说,花在我身上的钱都可以报销,直到我找到自己的工作。”
“这样啊……”卡维抓了抓脑袋,“好吧,我等会儿整理下,列张单子给你。”
风笛说:“嗯。”
于是晚上她要睡觉的时候,卡维把今天下午给她花的钱全部都算好了,乍一眼看过去还挺少的,一面纸都没写满。结果风笛看到最后那个总额,仔细地数了数位数,想起自己的零花钱,忽然就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感受过的感觉。
她拿着纸、捂着胸口去问艾尔海森:“我看了这张纸后有种奇怪的感觉!”
艾尔海森接过羊皮纸,随口问:“不舒服?”
风笛说:“不知道,但是是这里!”
艾尔海森的目光首先落在总金额上,然后抬头起来看了一眼她捂着的中央偏左的胸口位置,在风笛严肃的眼神中,微勾唇角,轻笑道:“哦,那是心痛。看来你已经无师自通了‘穷’的痛苦,恭喜你,距离贴近人类又近了一步。”
风笛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脸茫然:“可是我还没有心啊?”
“那大概就算是人类的本能吧。毕竟心痛也不是真的痛。”
风笛:好神奇的人类身体。残次品都这么有趣,完全体岂不是更好。可惜了,她的实力不允许她有一具好身体。
她把羡慕的眼神投在艾尔海森身上,思考着能不能进一步改造一下自己的身体。或者以残次品的姿态,去感知其他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