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姚贾以为赵高当上燕国相邦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还有更神奇的事情,那就是嫪毐他他他他……居然在燕国封侯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嫪毐好像是个阉人吧?
刚听到这两个名字时,姚贾还在内心劝说自己,可能只是恰巧重名而已,然而当他面对面真正看见这两人时,姚贾的眼睛情不自禁瞪到此生最大。
燕国现在已经这么疯癫了吗?
荒谬到姚贾又以为这是燕国为了放松秦国警惕之心使出的假愚之计,结果在蓟城内部实地游说几天后,他发现自己又想多了。
燕王喜只是单纯地不分忠奸而已。
本来赵高只是想摆脱自己在沣水的痛苦生活才跟着燕丹来燕国的,刚开始他只想自保,但后来渐渐地发现燕国王族和宗室好像都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于是就开始了自己的篡权夺位之旅。
在这个过程中,燕丹也逐
渐意识到自己中了姜珂的计谋,赵高根本就不是鬼谷子的弟子,但为时已晚,此时赵高已经把燕王喜给忽悠得双脚离地,智商又占领高地了,燕王喜可是日后能亲手杀掉儿子,将其头颅给嬴政送过去的人,其实他和燕丹之间,也没多大信任。
至于嫪毐,利用自己的天赋异禀,在燕国混得也是风生水起,嫪毐和赵高都看彼此不顺眼,斗得天昏地暗,死去活来。
再再加上燕丹愤恨姜珂和嬴政,但无法报复他们,就只能将这一腔恨意转移到赵高身上了,他们三个斗来斗去,谁也没捞到好处,反而将燕国国朝堂弄得乌烟瘴气,污七八糟的。
姚贾:……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好了。
燕国这种情况,人心比天上的星辰和田里的稂莠还要分散,根本不需要他来离间,所以,他只在燕国呆了半年就走了,没办法,怕自己再不走也会沾染上燕国这股癫狂的气息。
甚至带来的金饼财宝和珍奇之物都没用完,省下一大堆。
出了燕国的国境,姚贾感到空气都清新了许多,他使劲儿吸了几口空气,瞬间耳清目明,原本聪明的脑子也又回来了。
姚贾顺路去三晋之地拜访了自己的同僚顿弱,担心顿弱手中钱财不够,反正自己的任务也完成了,于是直接大手一挥将在燕国剩下的财物全都交给了顿弱,让他继续努力工作。
自己则开开心心地回秦国了。
……
咸阳最近正是秋雨季节,天色昏沉,淫雨霏霏,渭水高度涨了许多,水流湍急,浪花一个接着一个的,看起来很危险,给人一种悲呛荒凉之感。
这日,姜珂公务破天荒地很少,她处理完后,出了府衙,难得天气放晴,出了太阳,姜珂打算闲逛归家,正好路上还能换换心情。
她刚走到渭水旁,见一老丈提着个竹篮,站在靠着河边很近的地方,时而扯着脖子往水中观望,时而又在岸边来回踱步,看起来很纠结的样子。
姜珂心中好奇,不理解这位老丈有何目的,于是走到他近前,好心提醒道:“老丈,这里河水湍急,实在太危险了,您稍微后退一些吧。”
老丈唉声叹气道:“唉,老朽又何尝不知道这里危险呢,只是心有不甘,不想离开这里罢了。”
姜珂这才看清老丈的全貌,他须发皆白,长相慈眉善目,穿着粗布褐衣,却有一副浑然天成的庄严气质。
姜珂询问道:“老丈有何不甘心?”
问完她就后悔了,万一这老丈家中有人不小心失足落水,尸首还未找到,他在此处缅怀家人呢?
这不是又揭开一次他的伤疤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姜珂,你真该死啊,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
好在,事情并非是姜珂脑补的那样,原来是这位老丈走到渭水旁,不小心失手将手中斧头落入水中,老丈平日里以伐木卖薪为生,这把斧头还是由铁打造,对于他这种砍柴人来说,价格昂贵,因此才不舍离开,一直站在岸边
缅怀。
姜珂道:“老丈,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我帮您吧。”
老丈点头:“那就多谢这位淑女了。”
闻言,姜珂身旁的护卫面带难色,犹犹豫豫地上前询问:“内史,最近渭水水流湍急,那斧头又掉了有一段时间,可能早就被河水冲走了。”
姜珂:“所以呢?”
“打捞那把斧头需要大量人手,光我们兄弟几人恐怕人手不够。”
还有一点,那就是最近正是涨潮期,即使是水性好的人跳进去也很危险。
姜珂面露不解,然后转头问那位老丈:“老丈,这把斧头可是您的重要之人所赠,或有什么特殊含义?”
“并无特殊含义。”老丈摇头道,“如果非要说哪里特殊,大概就是这把斧头对老朽来说,很是昂贵。”
然后姜珂就开始翻褡裢,从里面掏出一大包秦半两递给老丈,估摸着大概有几百枚:“您用这些钱去买一柄新的斧头吧。”
然后转头看向侍卫,似乎在说,你们好笨。
侍卫:……
老丈拿过秦半两后,面色立刻由忧转喜,喜眉笑眼道:“多谢这位女郎帮助老朽。”
然后又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