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萧水容听得只想冷笑:“三弟当年也是四岁开始读书,榆哥儿咋就不能?”
黄秀兰想说榆哥儿人如其名,是个名副其实的榆木脑袋,而她夫君聪敏好学,将来是要当大官的,前者如何能与后者相提并论?
不过她也知道,榆哥儿是二房的命根子,她若是说了,铁定讨不了好,便故作委屈道:“我是说椿哥儿柏哥儿,你作甚攀扯旁人?”
萧水容懒得理会她,偏头看向齐大妮。
齐大妮没注意,但韩发留意到了,扫了眼手边的人。
却见两个儿媳妇针锋相对,齐大妮还低着头偷乐,险些没忍住再抽她两个嘴巴子。
若非这个蠢货没跟他商量就对韩榆下手,他何必向老二低头,还将多出一笔束脩。
韩发忍着气说:“老三媳妇,这件事是我跟你娘决定的,你二哥二嫂并不知情。听你这话,是也打算送椿哥儿柏哥儿读书?”
黄秀兰见邻桌的韩宏庆脸色无异,顿觉底气十足,笑呵呵地点头:“想当年他们爹四岁就考进私塾,先生把他夸了又夸,椿哥儿柏哥儿想必也不会差。父子仨都争气,咱们老韩家真是祖坟冒青烟喽!”
给三房脸上贴金的同时,还顺带着夸一句韩家先祖,哄得韩发摸着胡子哈哈大笑,一时间怒气全无。
“老三的确聪慧,教过他的先生都说他能考上进士呢!”
至于家中另一个读书人,韩发只字未提。
韩树担心弟弟难受,在桌下拍了拍韩松的手臂。
韩松正因为右手边不时飘来的来自韩榆的灼灼视线如芒刺在背,大有站起来走人的冲动,韩树此举恰好解救了他。
他顺势侧首,同韩树小声说话。
韩榆抱碗暖手,若有所思。
二哥这般......怎的像是在躲他?
韩榆看向韩松完美的后脑勺,意识到二哥是情绪内敛之人,或许不习惯他这样外露的情绪。
也罢,他收敛些便是。
韩松绷紧的嘴角悄然松懈,就听韩发拍板道:“既然如此,就让三个孩子一起去吧。”
他没指望韩松韩榆能有什么出息,之所以松口,除了大房、二房闹腾,绝大一部分原因是担心日后老三飞黄腾达了,被两个兄长缠上。
读两年书,将来也能当个账房先生,吃喝不成问题。
黄秀兰挺起胸脯,得意地睨了眼萧水容。
就算公爹先提起榆哥儿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三房占了上风。
全然没想过,为何公爹会越过双胞胎,让韩榆先去读书。
韩宏庆倒是疑惑,但也只一瞬。
他觉得这一定是爹娘给二房劳苦多年不求回报的补偿。
读书而已,又不是考科举。
不是他说丧气话,榆哥儿怕是连先生的考校都无法通过。
冷不丁对上韩宏庆怜悯的眼神,韩榆打了个哆嗦,悄咪咪拂去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韩椿和韩柏得知自己将去读书,哇地哭出来:“我不读书!我不要读书!”
韩宏庆沉下脸,颇有几分严父模样:“不去也得去!”
双胞胎败给了血脉压制,打着嗝憋住哭声,再不敢叫嚷。
韩兰芷尖声道:“我也要去!”
韩发头也不抬:“女娃读什么书?”
黄秀兰警告地斜了闺女一眼,附和着训斥两句。
韩兰芷原本就是凑热闹,见目的未达成,也不纠缠,盯着桌上的野菜饼子,寻思哪一块最大。
韩兰芸鼓了鼓腮帮子,低声嘟囔:“凭啥女娃不能?”
韩兰玥胳膊肘捅她一下,眼神不自觉黯淡。
韩兰芸撇撇嘴,不再多言。
被黄秀兰这么一搅和,原本的简单通知硬是拖延了一刻钟,粥和饼子都凉了。
齐大妮使唤儿媳妇热饭,被韩发制止:“就这么吃,等会儿还要下地。”
齐大妮满口应好,讨好的笑让抓痕更显狰狞。
韩发不动声色往反方向挪了挪。
韩发第一筷,众人这才开吃。
热腾腾的蒸鸡蛋下肚,韩榆通体舒畅,也大致了解到韩家的人口情况。
韩发和齐大妮生了三个儿子,外嫁女暂且不知。
这三个儿子又生了十个孩子,分别是大房的韩树、韩兰英、韩松,二房的韩兰铃、韩兰玥、韩兰芸、韩榆,以及三房的韩椿、韩柏、韩兰芷。
爷奶偏心三房,大房二房就是野地里的小白菜。
韩榆坐在墙角,仰天长叹。
这家庭环境,真够复杂的。
另一个,社会风气也不太好。
凭什么自家孩子受伤却无法讨回公道,还要和凶手住同一个屋檐下?
若闹开了,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这不河狸!
放在以前,齐大妮早被他拧了脖子喂丧尸了。
害人是不对的。
做了坏事,就得付出代价。
韩榆双手托腮,冷眼看着齐大妮站在灶房门口,吆五喝六地使唤他娘和大伯娘做事,言语间夹杂着脏话。
趁人不注意,韩榆戳了戳小白的花瓣:“小白,咱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