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是什么大事,三套链甲而已,兄弟们勿要慌张,吃喝完随我回车队,取三套好的送予兄弟。”
罗夏豪爽的说道。
三副链甲,放在以前肯定让罗夏伤筋动骨,但最近几次歼灭了不少萨兰德人。
缴获的一百二十套链甲分给了云硕图骑兵队三十多套,自己还有九十套左右,再送三套也无伤大雅,罗夏此时也算是财大气粗了。
听闻罗夏的话语,云硕布脸色更为羞赧。
方脸大汉岱钦脸色依然紫红一片。
还是黑脸大汉特木尔心直口快说道:
“哪是三套的事,狗日的阿古尔要全部!他妈的,有能耐自己找萨兰德狗崽子要去啊,看他嘴硬还是萨兰德弯刀硬。”
罗夏愕然的看向了云硕布。
“全部?兄弟,你是知道我的为人,战斗胜利后,我这边战利品都分给忙我想帮也有心无力啊!”
云硕布面色涨红的说:
“你那边的战利品我肯定不做他想,不然我云硕布不如直接死在战场上算了。我麾下士兵的战利品能否......”
罗夏看着战场上威风凛凛,杀得萨兰德人胆寒的库吉特骑兵将领——云硕布,得胜归来后被自己的领主和小人逼迫如此地步,几近无处容身,不容得唏嘘长叹:
“兄弟,你说的这事倒是可行,可你想没想过后果。”
“什么后果?”
云硕布追问道。
“假如这是战利品。”
罗夏拿着杂粮馃子比划着。
“你拿麾下士兵们的战利品,去送给那颜阿古尔,你说他们会恨谁?”
“我会跟他们解释明白。”
云硕布努力争辩。
“解释不明白的,他们只会看见你把战利品拿走了,像我做的这样。”
罗夏把云硕布碗边的馃子拿走,放到了自己手边,继续分析:
“族人们与萨兰德人血战,没有任何功劳,连战利品都被你奉献给那颜阿古尔,你的族人除了伤残和死亡什么都没有,你将会变得毫无威望,你的族群会分崩离析,他们会怨恨你,最后摒弃你。”
听完罗夏的话,云硕布的脸变得惨白。
“我的老家有这么句谚语:君主看待臣下如同自己的手足,臣下看待君主就会如同自己的腹心;君主看待臣下如同犬马,臣下看待君主就会如同路人;君主看待臣下如同泥土草芥,臣下看待君主就会如同仇人。”
“云硕布兄弟,你觉得那颜阿古尔是如何看待你的呢?”
罗夏将一沓馃子从自己的碗边推到了云硕图的手边,眼见云硕布的脸色又从惨白变成了灰黑。
“他妈的,狗日的阿古尔看咱们的眼神,就像看一堆马粪,狗屎!”
黑脸大汉特木尔骂别人猛,骂自己也不含糊。
“云硕布,这日子我他妈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给狗日的阿古尔卖命,我不如回家去放羊!”
特木尔的火爆脾气来的如此恰到好处,看着桌边的罗夏,直接张嘴说道:
“罗夏,你那里缺不缺人手,你是我见过最大方的头领,我想跟你干!”
罗夏咽下嘴里的羊汤,摊手道:
“我可不是什么那颜、贵人,我那胡诌的身份你们都清楚的很,跟着我可没法在城里耀武扬威。”
“耀武扬威?我呸!被人扒链甲抽鞭子那种么?”
特木尔的嘴是真特么黑,一句话给云硕布差点怼死。
岱钦听罗夏说了半天,自己低头思考了良久说道:
“我觉得罗夏头领说的有道理,云硕布,从我们投奔那颜阿古尔开始,他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看待,危险的任务我们去,得罪人的活我们做,战利品分配的最少。”
“凭什么?!我们已经足够忠心!我们已经献上了忠诚!凭什么?”
云硕布低着头,咬着牙,一字一句仿佛从牙缝里迸射出来的弓箭。
桌子上平静下来,没人再说话,包括脾气火爆的特木尔。
弱肉强食的库吉特社会,一名小小的札温(百夫长)又有什么资格质问高贵的那颜呢,给你效忠的机会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凭什么?那颜大人的马刀和铁骑会告诉你答案。
罗夏一边思考,一边撕着馃子,张口问道:
“你们的部落在哪?”
岱钦回道:
“就在哈尔玛城以东的草原上。”
罗夏:“水草丰美?”
岱钦:“丰美,草根都是甜的。”
罗夏:“有人看上过?”
岱钦:“是有贵人想与我们调换草场,被我们拒绝了。”
罗夏:“为啥不换?”
岱钦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特木尔梗着脖子怒道:
“那是我们祖辈打下来的地方,凭啥要换?妈的鸟贵人也得讲理!”
罗夏瞅着略显天真的特木尔无奈说道:
“老羊不死,小羊难活啊。”
其实罗夏并不清楚他们为何不受那颜阿古尔的待见,也不需要知道,挑拨离间从来都不要证据,只要逻辑合理就好。
那颜阿古尔和云硕布他们,就好像一对结婚多年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