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还自信满满、容光焕发的雅斯瑞,此时却疲惫的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见罗夏走来,强打起精神说道:
“抱歉了罗夏头人,之前向您承诺的报酬无法如数给您了。”
对于此事罗夏早有预料,给自己晾了一下午的时间,能打发自己三瓜俩枣就不错了。
罗夏温和的笑笑,点点头应了下来。
心想着,贼不走空,有毛就不算秃,这仇我记下了,德瑞法·阿班的察台氏族。
雅斯瑞见罗夏如此通情达理,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自己已经尽力争取了,可是果然如老话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现在连自己的生死父亲都不挂在心上,只想着帮自己的弟弟提力达拿到德瑞法·阿班的那颜宝座。
“罗夏头人,因为一些意外原因,只能赠予您五十匹草原马,一百只绵羊,对此我深感歉意。”
雅斯瑞微微欠身行礼,以她的身份来对罗夏来说,已经是了不得的大礼了。
罗夏急忙回礼感谢道:
“与您结识已经是我的荣幸,对于您的赠礼我就却之不恭了。”
雅斯瑞深深的看了罗夏一眼:
“我之前的承诺依然有效,并且价码会比之前给的更高。你是一位聪明睿智的头人,如果你想通了,可以去萨吉彻堡找我,我是察台氏族长的女儿,萨吉彻堡那颜乌幕答的夫人,雅斯瑞·察台。”
回营地的路上,罗夏一直在想,那颜的夫人竟然会被响马围攻,被自己家族看轻,甚至需要雇佣自己作为外援,她的弱点到底是什么,她的敌人到底是谁,罗夏感觉那日罕草原被一片迷雾笼罩,而自己所处的位置太低,丝毫看不穿这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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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的冬天是难捱的,为了保证羊群不会冻饿而死,有经验的牧民们会赶着羊群,找寻积雪较薄的地方放牧,好在提前储备了足够多的母畜,羊奶、马奶配着各种杂粮让整个部落得以维持下去。
为了节省粮食,罗夏时常与族人一同去打猎,不拘野狼还是黄羊,亦或是远行至伊和海日罕山下的树林中,猎取驯鹿、猞猁、雪兔、松鸡,不仅训练了库吉特骑兵们的默契,还为部落增添了大量的肉食和御寒的皮毛,罗夏的射术也在日复一日的打猎中得到了提高。
转眼之间,时间来到了3月,早春的温暖气息将草原上的积雪逐渐暖化,雪水渗进土地里,草原上黑麦草、紫花苜蓿草、高羊茅、早熟禾纷纷冒出了嫩绿的胚芽。
有了青绿饲料,此时也正是羊群繁衍交配的季节,可跟大为反常的是,最近有多个小部落从萨吉彻堡由北向南开始迁徙,并且劝说乞颜部一同迁徙,当巡逻骑兵问他们原因的时候,他们回答说,萨吉彻堡的包税人来了,他们会抢光你所有的东西。
罗夏众人也大为不解,哪有这样的包税人,将牧民赶尽杀绝,他们明年去哪收税,而且都是秋天等牛羊产完崽子,膘肥体壮再收税,这个时候牛羊刚刚捱过了冬天,瘦骨嶙峋的,收的哪门子税。
但是这种情况也让罗夏提高了警惕,将麾下骑兵们召集起来,正军共有:库吉特链甲枪骑兵150人,库吉特骑射手350人,库吉特游击射手700人,又组织武装牧民800人作为后背力量,时刻能拉起一支拥有2000骑兵的队伍。
迁徙的小部落见乞颜部兵强马壮,纷纷主动加入,半个月的时间让乞颜部牧民达到了一万六千余人,占据了那日罕草原的整块南部地区。
而有着众多本地小部落的加入,也让罗夏拼凑出了萨吉彻堡包税人的真相——他们是一群被那颜豢养的草原响马。
那日罕草原作为库吉特汗国最肥美的夏牧场,每年的夏天都会吸引大批的牧民前来放牧,其中很大一部分到秋季之前就会迁徙走。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萨吉彻堡的那颜乌幕答是没有资格向这些牧民征收税赋的,他只有权向常年聚居于此的牧民征税,可这么一大块肥肉年年从眼前溜走,贪婪的那颜如何能甘心呢?
不知道哪个坏了心肝的家伙给那颜大人出了这么一条计策,所有在那日罕草原放牧的库吉特牧民,每人要献给慷慨的那颜乌幕答十只绵羊,不论男女老少,此为羊羔税,而聚居于此的牧民同样需要缴纳正常的税赋。
这让居住于此的牧民们倒了大霉,每户牧民都有七八口人,除了正常缴税外,一年还要收取近一百只绵羊的羊羔税。
结果本地和外来牧民四散而逃,离开村落偷偷放牧,税赋收不上来的那颜大为愤怒,于是通过手下与此地响马达成了协议,将包税人的任务交给这些残暴的草原响马,他们来去如风,手段残忍,收税效率大为提高,而结果就是无辜的牧民亡魂和白骨更多了。
最近这段时间,巡逻骑兵经常向罗夏汇报,有不明骑兵出没于乞颜部草场及附近领地,罗夏明白,萨吉彻堡的响马包税人盯上这里了,自己的部落足足有一万六千人,畜群养活自己人还嫌不够,一分一毫都不会给那颜和响马。
罗夏命贝斯图尔、云硕布、阿狮兰、特木尔、岱钦、巴图、古德分别带领一百库吉特游击射手成立托勒赤(巡逻骑兵队),以响箭牛角为号,自己则率领五百库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