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怀默的异军突起令众人皆惊。
智珠在握的赛罕只以为是这伙部落骑兵争功心切,一时间不听指挥,心中不免暗骂苏日格征募来的骑兵如此不靠谱,一边想要拦下史怀默等人的冲锋。
可他哪里知道史怀默部队另有所属,更何况史怀默见过苏德等人,知道此人的重要性。
赛罕骑兵在赛罕指挥下,斜斜插入,嘴中不断发出吆喝声,如同驱赶牛羊一般,想要截停史怀默部的冲锋。
史怀默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卑躬屈膝数日,就是为了今日之功,他挥舞马刀狼嚎道:
“冲锋!撕碎它们!”
他麾下的乞颜阿勒斤赤真像野狼一般随他嘶嚎,纷纷抽出马刀,奋力抽打战马,速度不降反增。
此时牧仁赛罕才后知后觉发现,这队人马有问题!
骑兵相争,哪怕错一秒,错一个念头,都将以死亡做结尾,而牧仁赛罕错的太多了。
“轰隆!”
一声巨响,两支骑兵队伍轰然相撞,如野狼一般的史怀默部拦腰扯断了赛罕骑兵,重伤濒死者十之八九,赛罕骑兵瞬间泯灭在这次冲锋中。
史怀默用手抹向刀身,敌人湿润粘稠的血液沾满手掌,他伸出舌头品尝着鲜血的腥甜,兴奋高呼道:
“饿狼们!突袭!”
当恩克和阿茹娜看见赛罕士兵也反水时,不禁兴奋高呼,可大悲大喜来的太快,史怀默部不讲道理的屠戮赛罕骑兵后,又将矛头指向了己方。
反叛士兵此时已分不清敌我,见史怀默如此勇猛,大声齐呼道:
“我等愿降!愿降啊!”
史怀默并无杀死苏德等人的念头,活人比死人更有用处,且功劳更大,于是史怀默率领队伍绕着圈子将叛军护在身后,准备继续进攻赛罕家族剩余士兵。
电光火石般的攻守瞬异,是敌是友无法分辨的乱战让所有参战士兵的心弦紧绷,谁也无法预测下次的争端将从哪开始,正当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苏日格终于赶上了。
在三名侍卫的保护下,苏日格骑马来到了战场边缘,所有人对于他的到来并不看重,战场之上无需分辨官职威望大小,唯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说话,死人无需做声。
苏日格望着战场上的情形,表情有些讶异,本以为摧枯拉朽般的战斗竟然打成了僵局,但看着苏德等人还在恩克骑兵的保护范围内,他的脸上露出自得的神情,嘴中喃喃道:
“一帮没用的废物啊,还得我亲自动手。”
他身旁的侍卫陡然举起红旗,用力挥舞这抹无比鲜艳的旗帜。
战场上的众人摸不到头脑,各自机警的望向四方,难道此处还有伏兵?
“啊!”
一声凄厉惨叫打破了战场的僵局,就在叛军骑兵队长眼皮底下,这次战场的核心人物,萨吉彻堡的继承人之一,苏德·乌幕答的背上,明晃晃插着一把匕首,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瞬间濡湿了苏德明黄的衣裳。
叛军骑兵队长不敢置信的望着坠落马下生死不知的苏德,紧接着看向了刺出匕首的凶手,自己身边最信任的副官。
副官咧嘴苦笑一下,似道歉又好像带着释然,接着头也不回的向战场边缘的苏日格逃去。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便是苏德的母亲——阿茹娜,眼见着儿子重伤倒地,她仿佛心尖儿被刀子搅动一般,嘴中发出凄厉的哀鸣:
“不!苏德!不!我的儿子!”
她连滚带爬冲进骑兵中间,抱起重伤的苏德,双手颤抖的触碰匕首,见苏德身形一颤,犹如被烫到一半收回,泪水连着串流过红肿的脸颊,止也止不住。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谁来救救他!谁来救救他啊!”
转瞬间苏德开始呼吸急促,全身抽搐,裸露在外的肌肤出现大片大片紫钳,他双眼无神的看向阿茹娜,嘴唇嗫嚅着,声音低不可闻。
“阿妈...阿妈...我好痛,我好难过,我好想...”
话未尽,人已去。
场上唯有苏日格和赛罕面露狂喜,苏德一死,毕格勒将成为萨吉彻唯一合法继承人,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阿茹娜犹如杜鹃啼血般哭泣着,这是她唯一的儿子,这是她前半辈子的寄托,后半辈子的希望,她内心的绝望铺天盖地。
恩克胖脸肉眼可见的变得灰败,他对这个侄子并没有太深感情,此次反叛只是为了这个姐姐,还夹杂着对于权利的欲望,而苏德的死彻底将恩克的美梦打破了。
战场中唯一还在思考的就是史怀默,苏德死去最直接的收益者就是毕格勒,而毕格勒只是个傻子,定背后之人在组织这场叛乱,而他们无视罗夏头人的命令,开始自相残杀只能证明,他们对萨吉彻有不轨之心,对罗夏头人有背叛之意。
史怀默考虑清楚后,立即命令手下骑术最好的阿勒斤赤向罗夏率领的主力部队报告消息,即刻驰援萨吉彻,自己则亲率士兵立即向萨吉彻堡进发,为罗夏头人的主力部队打开进攻通道。
当众人还未回神之时,史怀默带领士兵已然转身,向着北方急速进军。
赛罕见这支不听指挥的骑兵部队直接转道向北,还有些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