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不妄喜,逆不遑馁,安不奢逸,危不惊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出自《库吉特帝国史—罗夏本纪》
伊森感觉此刻自己像被人追着喂了一口屎一样难受。
他之前最讨厌罗多克的弩兵和大蒜,现在他对库吉特弓骑兵的反感程度比这二者结合还要高,这群库吉特人丝毫没有战士的荣誉,只会逃跑和射箭。
但别说,这箭射的还真她妈准!
伊森吃痛拔出卡在甲胄上的箭矢,箭尖还带着鲜血。
此时的萨兰德骑手有些骑虎难下,若是刚刚出战,只需要片刻加速,定能斩杀这群宵小之辈,可连续两次破阵后,战马气力快速衰退,竟被这群小贼溜着跑。
见萨兰德人已经上钩,罗夏率领剩下的千余骑兵接应史怀默部,列阵以待。
伊森见状大喜!不过区区千余散兵游勇竟敢主动挑衅?!于是持枪高呼:
“萨兰德人!冲锋!用敌人的鲜血洗去我们的耻辱!!”
被库吉特骑兵射了一路,尽管损失不大,但所有人均是一肚子火气,眼见库吉特人终于不再逃跑,萨兰德骑手们一个个眼露凶光,不禁挥舞着手中武器,随着主将伊森狂呼不止:
“冲锋!”
“杀!!”
“杀光他们!”
“为了真主!为了萨兰德!”
而逃跑史怀默部与牙什部瞬间变幻阵型,原本扇形的队伍瞬间收束成长蛇阵,最后的数名骑兵还在不停丢弃着什么东西。
萨兰德人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想着追击和杀戮。
在此紧要关头,冲在首位的萨兰德骑手,其胯下战马陡然立匍于地,将身上的战士甩飞出去。
“啊!!”
“救命!”
“好痛!”
“陷阱!这里是陷阱!”
“该死的!”
地上这些来自格罗尼亚的铁蒺藜给了萨兰德人迎头痛击,这些四角的可爱小玩意不论怎么丢放,都能保证三面朝下,一面朝上,它们锋利且稳定,保证能重伤马蹄。
第一排的萨兰德骑手瞬间人仰马翻,受伤倒地的战马希律律不止,将身上的骑手甩下,而遍地的铁蒺藜就成了索命的武器,它们可不像箭簇那样温柔,在重力的作用下,他们犹如破甲锥一样锋利,突破链甲的防御,深深扎入肉体。
萨兰德骑手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陡然加速骑兵部队如何能停止?
唯有性命和鲜血。
其后的萨兰德骑兵勒马不及,碗口大的马蹄径直踩在同袍身上,鲜血瞬间铺满这片草原,犹如一张装饰着萨兰德人纹路的红色地毯。
伊森心中一沉,他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左右转向!”
“中路止步!”
伊森带着亲卫队于阵前声嘶力竭的呼喊,拼命将这支即将失控部队勒住。
可他们小觑了铁蒺藜的数量,这种粗制滥造的铁蒺藜罗夏携带了一万余枚,为了保证密度全部洒在了萨兰德人眼前这一小片草场。
即便伊森努力阻拦,萨兰德人足足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方才止步。
“卑鄙无耻的库吉特人!!”
“你们应该下地狱,受尽万般酷刑!!”
伊森睚眦欲裂,破口大骂!
但迎接他们的是来自乞颜部的攻击。
这种趁敌慌乱,痛击落水狗的机会罗夏怎能放过。
“头人命令!”
“放箭!速射!”
一千五百名阿勒斤赤骑兵在追求射速的情况下,只需要五分钟便可清空箭囊。
四万五千支箭矢已化作一波波夺命箭雨,向萨兰德骑手们倾泄而出。
亲卫队立即持盾,将主将团团护住。
伊森愤恨的看着不远处的库吉特人,可麾下士兵们的痛呼与挣扎提醒着他,这场追击是时候到此为止了!
“撤退!全军撤退!”
伊森身侧的传令官高举萨兰德橙黄旗帜,命令后队变前队,各级骑兵队长努力调整阵型,向后撤去,逃离库吉特人的箭矢覆盖。
伊森讨厌失败,但他的承认自己的确莽撞了,中了这伙库吉特骑兵的小伎俩,片刻的功夫便损失了三个中队的骑兵,但战争还未结束,他发誓一定要让对面的指挥官付出代价!
就在他们向后撤离之时,身后又传来那种诡异低沉的号角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你的耳膜,直达你的思维。
那是?!
隐约间,南北两侧高举的旌旗数不胜数,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战场,仿佛有数万骑兵大军从南北两侧包围而来。
伊森见状大惊,库吉特人全军进攻了?!
他当机立断,命令部队极速行军,调头从东面撤退。
西有陷阱,南北有大军,唯有东面有生机!他不能把拉都酋长全部骑兵陷在这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浪人松原一郎,恶人朗纳尔率一千雪原步兵,一千辅兵,在数百刀盾车的掩护下堵在了萨兰德人身后。
松原一郎举着野太刀不断喘息,透过刀盾车的缝隙,他看向不远处惊慌失措的萨兰德人,露出畅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