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能教好。 她一直觉得,绯玉这般倔强、要强到尖锐的地步,正是因为早早看到了她这母亲的无能与软弱。 让在绯玉眼中处于弱势的,对生活低头的她,去教绯玉什么叫“柔,”要怎么样“柔下来”? ——她真的怕起到反效果。 现在,林如海在尝试解决这个问题。 他是男子,是位高权重的父亲。 他都承认了“力有不逮,天下诸事只能尽力顺势而为”,想必绯玉就算仍有不服,这番话也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差。 姜宁把信纸折起来,塞进袖子里,心情变得美妙又轻盈。 这个男人做丈夫怎么样她不评价,可他做爹做得是真不错呀。 她笑问刘师父:“大人打绯玉板子,绯玉乖乖受了?” 刘师父看她笑得这么高兴,真不知林大人的信有什么仙法,挠了挠头:“听说二姑娘一声没吭,倒是大姑娘闹了好一会,说以后再也不理大人了。后来大人去看姑娘们,又好了。” 姜宁更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林如海能动手打孩子,说明——起码在这个时代的林家说明——他们父女的隔阂没那么大了。 但很快,她又不那么美了。 ——都是因为这百十来天她不在家,他可有空和孩子们亲近关系了! ——真是让人嫉妒! 天色已晚,刘师父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回去了。 姜宁得知绯玉拿自己的私房补贴了所有被罚的奶娘丫头,又高兴了,觉得女儿长进了。 她职业病——指管家理事——发作,替绯玉算了一回账。 她们姐妹俩的人手安排一样,单独居住后,四个奶娘都只留了一个在身边,另外是四个二等丫头一起贴身服侍。院里还有四个粗使的小丫头和四个婆子。 因她们现下住在明光院,林如海只罚绯玉的人半年月例,罚黛玉的人一个月月例。“大喜之日将近,不好见棍棒血腥”,明光院和晴霄院里粗使的,还有林第管马的、守门的都警告为主。奶娘的月例也是一吊。共两个奶娘,八个丫头,总算下来,绯玉要补贴自己的人三十吊钱,补贴黛玉的人五吊钱,换成银子,正好离三十两差一点儿。 三十两是绯玉半年的月银,但对她小金库的总数来说只是一小笔。可这笔钱给出去,服侍她们的人便不会埋怨,还有很大可能会对她们更忠心。这便是她们真正收服属于自己人手的第一步了。 * 谢寒在第二天上午来了。 姜宁:“拿走!” 谢寒两手一摊,竟开始耍无赖:“东西早都搬来了,姑娘不要,难道我再千里迢迢运回去么?” 姜宁惊了:“东西便罢了,房契地 契不过几页纸, ” “⒊()⒊, 只能这般脸厚些,强要姑娘收下了。” 其实以他们这么多年的关系,金银钱财推让太多次会显得生分。可也正是因为关系亲近,谢寒耍无赖,姜宁也能继续拒绝:“大人给我的补的嫁妆不过四五万,你出手就是五万,也太过了。” 谢寒却轻声说了一句:“姑娘,是我对不住你——大人知道了。” 姜宁:…… ??? 姜宁缓了半分钟:“那你还敢来?这些难道算你的赔礼?” 她抬手,不让谢寒插话:“要我收下,可以,今后你便不必再给我分红了。” “大人认为我毫无威胁。”谢寒笑着,“况且这是添妆,不是分红,岂能混为一谈。” 姜宁非常、非常、非常讨厌被人强逼着做什么事。 哪怕是让她收钱。 但对方是谢寒,是救她从姜家出来,十年如一日对她很好(虽然她希望别那么好),几乎没给她添过任何麻烦,还对绯玉、黛玉都很好的谢寒。他是桃嬷嬷的孩子。 “我真的不缺钱花了。我虽然爱钱,也爱享受,但从没想过成为一方巨富,或过上多么奢靡的生活,有现在这些,我已经很满足了。” 姜宁耐心说:“大哥想着我,我高兴。但我想问大哥:你就一点都不喜欢钱吗?你行商这么多年,难道只是为了嬷嬷、岁雪和我?再有三年,你就三十而立了,便没有什么自己一定想做成的事吗?” “——除了不可能实现的。”——比如娶她。她残忍补充。 “你若不想成就一番事业,何必再冒风险出海?寻一处吏治清明、民风淳朴的安乐地,或直接去姑苏,奉养嬷嬷晚年,教导岁雪经商不好?”姜宁一句紧接着一句问谢寒,“若你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