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沉默，两人都没说话，只是骆祁川一直注意身边人的情绪，结果几次都发现不了，只能草草了之。
次日一早，林明月便起身去了昨天探查过的村子，她是一周里的第一人，特意简单打扮过来了村子。
大队长一大早便等在村子门口，眼下瞧见林明月的身影，快步上前：“是林知青，快请进！”
随后便听大队长将昨天他们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说来，大概就是他们挑了村子里最懂事听话的男孩子，就等着放在课堂上，等老师们教导。
“都是男孩？女孩子呢？”
林明月捕捉到不对劲，都这个年代了，重男轻女的思想还是这般严重吗？
“林老师有所不知，我们这个生产队姑娘家太多，交到学校你们肯定带不过来，而且这个时候，家里都有活要做，也只能……”
说起这个，大队长也是沉默，男孩都出来读书，家里的活计都留给了女孩，说到底还是封建。
但各家都是这样，想着把姑娘送进来的看学堂一个女孩都没有，终是放弃。
“既然送了，就男孩女孩都送，只送男孩是什么道理？我已经看过学生名单了，只有二十左右个孩子，既然女孩多，那每个家里送来一个。”
“既然是来扫盲，总得有点实质效果，男孩摆脱了文盲，但女孩可没有，现在早就不是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头了！”
虽然只有林明月一个人，但能作为代表县城中学第一个下乡授课的门面，她这里没能做出表率，更别说后面的老师会怎么想。
“那上课的事情？”
“你先将女孩们送过来，反正两个月的上课时间，不差这么一天！”
大队长知道扫盲关乎整个生产队，整个城里能免费上学的村子并不多，选上了他们村就是天大的机会，他也不想错过，只能派人挨家挨户将女孩们送来。
林明月坐在整个大队特意空出来的大教室，身旁是紧张的大队长。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只有零星几个十来岁女孩过来，此刻正畏畏缩缩站在角落。
“怎么回事？就这几个？”
林明月心下薄凉，想到这个年纪的，城里不论男女大都接受过教育，就连老家的骆玉佳，大房的几个侄子侄女也都在读书。
可是就在他们这座城市，教育局定下的乡镇，居然还有那么多家庭没有机会读书。
大队长正要解释，外面就突然跑回来刚才出门接女生的同志。
只见他进了教师，目光先在林明月身上过了一圈，随后在大队长耳边低声阐述。
“什么！”只听大队长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吓得一边小女孩直哆嗦。
“林知青，其他家里都说家里有事，不愿意送女孩来……”大队长越说心里越没底，但也明白林明月看不见女同学，心中自然不满。
“有哪些家？我亲自去！”
林明月率然起身，盯着还坐着的大队长，神色不明开口。
她接手人员名单，知道适龄女孩只有十几个，分在每个家庭差不多只有四五家，眼下只有教室只有三个女生，便只有村口李家，和村南的王家。
王家还好，听说林明月是来教书的知青，听她废了半天话想将最年幼的小丫头送过来，但被直接拒绝。
“都说了只收八岁到十三岁的孩子，这姑娘三岁不适用我们这个学堂！”
“你为什么处处反对不让我带你家大姑娘走？是不是不满教育局的安排？既然如此，就只能让警察局的人来了！”
林明月说要转身就要离开。
王家的一听要喊警察局，教育局什么的，再怎么不愿意还是将家里算半个劳动力的大丫喊出来。
林明月不愿意和她多话，带着人朝着村口走去。
李家的奶奶更是势利眼，早年骗了一个知青做了家里媳妇，结果后面跑了回去，唯一的儿子去追结果人在也没回来。家里只有一个孙女，拼命拦着不让去。
林明月没法只能将刚才哄骗王家的话再拿出来说了一通。
可没想到对方半点不睬：“你少信口雌黄了。村里不是没来过知青。这孩子的妈就是知青，你们女知青就是不守妇道，肮脏货的杂种，滚出我家。”
听多了这样的话。林明月也不当回事。
可一辆黑色的车，带着熟悉的车牌号开进村里。林明月一眼望去，瞧见副驾驶上的人影，茫然站在原地。
被上前赶人的李婆婆推到在地。
林明月撑着身子站起来，面前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起，她定睛一看，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想都不想直接将人甩开。
“明月？”
骆祁川惊讶看着她，同时也不忘记挡住李婆婆上前的动作。
“明月？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是听说我和祁川哥哥来这里探查，特意追过来的？”
赵晓梅同样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之间她一身白裙，轻飘飘下了车，张嘴表示讥讽。
不过林明月都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这些远不如自己难堪的模样被丈夫和丈夫前女友瞧见的打击来的迅猛。
“追着你？你可真是不要脸，你来做任务，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