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地板开始龟裂然后坠落。来不及等佛尔思回过神,冒险家架起瘫软的佛尔思,和警探一同冲出门。
三人刚冲到走廊,隔壁房间的门兀地打开,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男人颤颤巍巍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红袍人的手上握着一根沾满血的钢筋,血液在他的红袍上打出了一片深色,又落下来。坠在地上的衣角拖出一条狰狞的血迹。
他似乎看上去很疲惫,又很茫然,有着淡淡的黑眼圈。褐色的眸子在深邃的眼窝中震颤,无神地飘忽,又在见到三人时突然锁定眼前衣着最得体的冒险家。
“去死吧!你们这些可耻的有钱人!”
那红袍人突然暴起,如同一只被踩到的地雷突然亢奋起来,尖叫着向冒险家举起钢筋,仿佛面前并不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而是一个杀了他全家的仇敌。
但随着一声枪响,红袍人踉跄几下,倒在血泊中。
还未等佛尔思尖叫,她就被冒险家和警探抬走了。
“不要去看,不要多想,你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一件事就是逃命。”冒险家换一个姿势将佛尔思抗在肩上。
“这难道又是来追杀我的吗?!”
佛尔思尖叫道,熟悉的姿势唤起了她某些理智。
“不,这应该是一场有组织的袭击。”
克莱恩甚至怀疑,刚刚在交易所大量收购爆炸物的就是这一帮人。
走道开始崩溃,警探与冒险家一个跃起,挂住上方暂时坚固的天花板。可下一秒牢固的天花板就整块掉了下来,失去固定的三人向破败的地下坠去。
……你这块天花板,可真他妈结实啊……
下坠的克莱恩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小心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努力抓着仅存的电磁轨道向下滑来卸力,却总是因为轨道的断裂不得不在这片空间里跳跃。
很快克莱恩便发现这个坠落的异常之处,仿佛在万丈土地之下,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将着地下城中的一切撕碎了向下拖拽。
“【坠落】!!【坠落】!!【坠落】!!”
一个红袍人站在交易所的顶层,举着一个巴掌大的砝码,声嘶力竭地用难听的赫密斯语吼叫着。
克莱恩抓住时机,眼疾手快地抓住那个砝码红袍人的灵体之线。正当短暂的转化即将完成时,一种猛烈的灵性预警如一柄巨大的铁锤重击他的脑海,惊得他立刻放开对方的灵体之线。
……绝不能和这些红袍人建立这种联系……
……不然,有什么东西就会沿着这条灵体之线……爬上来!!
秘偶化未能完成,但眨眼间的僵直仍然给那个砝码红袍人造成了巨大的影响。那个红袍人和他的砝码一起从制高点落下,向地下城的深处坠去。
处于核心的电磁轨道场内,克莱恩更清楚地看到这片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多穿着红色长袍的人叫着喊着冲进交易所的包间,对着宾客进行无差别屠杀。甚至有的红袍人包着一堆堆的炸药,向交易所的职员与整个建筑发动自杀式袭击。
“可恨的富人!可耻的富人!”
那些红袍人叫嚣着,他们穿着一摸一样的红袍,狂热地喊着口号,奋不顾身地冲向各个房间,用简陋的工具攻击每一位参与交易的宾客。折断的钢筋,锈蚀的长扳手,豁口的菜刀,破漏的水管……众多的红袍人汇聚成一股不详的红色潮水,涌入地下城·棉花巷的各个角落,视死如归地向那些灼热的枪口上扑去。
“我们‘流放者’会从你们手里解救出每一个被你们残害的兄弟姐妹!你们手上每一个金币都染着我们的血!那都是本来该属于我们的财富!”
然后那些红袍人又因为爆炸、建筑崩塌或者被反杀而向坑底坠落,坠落时还不忘趁着生命最后的时刻,对核心区的电磁轨道进行激烈的破坏。
“嘿,小妹妹!接住这个!”
一块扭曲的铁板向三人飞来。随着跳跃与碰撞,三人稳稳地落在这块铁板上。这铁板应该曾经是扇铁门,如今却因为扭曲的形状真正好好卡在电磁轨道的两端,代替轨道胶囊舱成为一个简易的滑板。
佛尔思抬头,看见一个带着鸭舌帽、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向她抛了一个媚眼,然后踩着一块破碎的铁板,卡着断裂的轨道一跃而下,留下一串串火星子。
是刚刚在杂货摊买烟斗的那个美女!
“可别死在这里了呀,小妹妹!”
佛尔思甚至看见,那个火辣的鸭舌帽美女在一闪而过间,还给了她一个飞吻。
虽然这可能有一些不合时宜,但是佛尔思有那么一霎那竟然觉得,这个电花中送铁门的漂亮金发姐姐,实在是太帅了!
随着一个突然的跃起,三人的铁轨走向了尽头,饱经风霜的铁门在惯性与【坠落】的双重作用下向下冲去,又在空中转了几圈后,落在另一块轨道上。
佛尔思狠狠地砸在铁门上,发现自己竟然落到了铁门的最前端,手中抓着的扭曲凸起就如同滑板的操作杆一般。
而佛尔思看见了远处那铁轨的尽头。
“佛尔思,你来控制方向。”身后的冒险家突然说。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