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莎对这些偷猎者很不满意。
他们的话事人泽伦斯从进包厢以来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总是一副全副武装、警戒拉满的样子,就连简短的几句开场白,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令人感到十分的不适。
果然,如同占卜所言那般,今天的交易注定很不愉快,一场激烈的争斗不可避免。
看着这些偷盗者气势汹汹的样子,对方也肯定是有备而来,打定了黑吃黑的主意。不管今晚谈判如何,这些偷猎者肯定会杀人越货。
只可惜,玛尔莎已经带着天鸣教团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只要时机成熟,就带着神使大人先下手为强。
唯一让玛尔莎感到在意的,是泽伦斯后面站着的那个带着头盔的瘦高男人。
他的头盔一直遮住了眼睛和半张脸,金属表面有几条冷光灯带,看上去科技感十足。在这个年代,这种打扮已经不算是离经叛道,可以算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但玛尔莎仍然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到了一丝违和感,还有隐隐作响的灵性预警。
相比泽伦斯和其他的偷猎者,这个戴头盔的男人明显太过干瘪了。他的体态虽然有刻意的调整,但仍然显现出一种不自然的佝偻。偷猎者的装备和衣服挂在他身上就像是棉袄绑在树杈子上,明显不合身。不管是整个人呈现的精神面貌和外观姿态,都没有一个偷猎者该有的那种戾气与凶狠,更像是被绑过来架在这里当背景版的人质。
当泽伦斯一行人进入梅拉达斯赌场时,楼下大厅内蹲点的教徒就与玛尔莎发了消息,确认这一伙偷猎者一路沿着指引来到这个包厢,全程没有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似乎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但玛尔莎又隐隐觉得,事态似乎有失控的风险。
感到危机的不仅是玛尔莎,泽伦斯一进包间,眼神就没有离开过玛尔莎身后那个奇怪的人。
从这阵仗来看,今天的买家应该是一伙隐秘组织。这些人都穿着暗黄色的披风,带着兜帽,唯独那个人的兜帽大得直接垂到胸口,遮住了她所有的特征。与其是说兜帽或者披风,不如说那就是个把人罩住的大布袋子。
那是什么?是隐藏的幕后大佬,还是为我们准备的杀戮机器人?
果然,这帮隐秘分子从一开始就准备黑吃黑了。
“那我们就不说客套话了,直接亮底牌吧。”
荷官已经被赶了出去,赌桌已经被上锁,这个包厢里不会再有赌博行为,而成为了专门的谈判室。
泽伦斯往后一靠,嚣张地把脚搁在前面的赌桌上。
“五十万西玛,一公斤鳞粉。”
“五十万?你疯了?!”
“那可是幻彩光鳞巨尾鳄的鳞片,现在可是罗思德的保护动物,你知道这单货有多难搞吗?”
泽伦斯吐了一口烟,漫不经心道。
“况且,这两天它的濒危等级又向上调了一级,再碰上那帮条子和教会的严查,你这一年里都别想再找到这么一个大货源了。市面上的这种鳞粉,可是见一次少一次了。
“我甚至怀疑,除了我,现在没有人能有这么多的鳞粉。”
泽伦斯笑了笑,伸手讲烟掐灭。
“呵,你这真是狮子大开口,直接在我面前坐地起价来了”
玛尔莎强压着怒火,冷笑道。
“在今天之前,即使那是幻彩光鳞巨尾鳄,它的鳞粉也只有十万西玛一公斤。”
虽然这种鳞片很稀有,但它的利用却很难。早期的罗思德人会把这种像宝石一般的特殊鳞片当作珠宝一样镶嵌在首饰或者是家具上,也是因为这种鳞片,这种巨尾鳄才遭到了大量的捕杀。
随着科技的进步,越来越多的珠宝技术可以代替这种彩色的鳞片,甚至能达到比它更加璀璨的效果,再加上官方对濒危动物的严格保护,黑市上对这种巨尾鳄鳞片的需求大大降低。
相对于完整的鳞片,鳞粉的价格则更加低廉。品质好的鳞片都会被拿去做工艺品,它们会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彩虹般的色泽,剩下被磨成粉的往往就是那些品相差卖不出去的。
这些鳞粉会导致过度吸入者产生幻觉,燃烧或者使用也会有致幻的效果,但对磕嗨的瘾君子来说,这种刺激还看不上。往往黑市上对这种鳞粉有需求的,都是一些巫师、神秘学家、猎奇瘾君子、手工艺者或者是其他奇怪的人。
也就是说,既然玛尔莎都已经愿意坐在这里谈判,那肯定是他们对这个东西十分渴望,且有很强的购买力。
“好好考虑吧,女士。
“我知道你有急用,所以给你放宽时间,今晚你都可以做决定。
“但是过了今晚,这份鳞粉就是别人的了。”
泽伦斯分毫不让,他帅气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包厢的灯却突然灭了。
眨眼间,包厢的灯又亮了起来。
包厢内的气氛本是剑拔弩张,这突然起来的片刻黑暗更是将双方的敌意推向顶峰。
楼下的盯梢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短暂停电的只有这一个包厢。玛尔莎死死盯着泽伦斯,吩咐手下出门查看情况。
“巴鲁,你出去看看。”
“等等。”
泽伦斯盯着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