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蜘蛛网或者一指厚的灰尘。
当喝的尽兴了的镇民们自发把斯科特送回房子的时候,房子里的储藏柜理所应当地重新被塞了个满满当当——松软的面包,自家炖的肉汤,五颜六色的糖果,还有据说是帝都的幼崽最喜欢喝的饮料······
随着人群的逐渐散去,
少年看着瞬间就被填满、甚至已经不堪重负到发出“吱呀吱呀”声的柜子,稍微有些感到哭笑不得。
多熟悉的场景,多熟悉的热情。
【真是热情的镇子啊。】菲尔先生露着一个脑袋,像模像样地感慨道,【如果我现在还活着的话,说不定也会想要找个这样的镇子来度过剩下的时间。】
这原本只是一声普普通通的感慨,可是当菲尔说出这句话之后,在场的三个人脸色却同时微变。
房间中忽然就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默。
活着。
好吧,活着。
对于房间里目前虽然有三个个体、可只有一个人是活着的生命的组合来说,活着两个字所代表的东西好像确实有些沉重了。
但那些悲伤秋月让人午夜emo的敏感情绪并不会出现在斯科特的身上——
他转过头,灰色的眼睛中带着一种知晓一切的神情。
“菲尔先生,您已经恢复了所有记忆,是这样吗?”
法师的脑袋默默地缩回了笔记本里。
一秒,两秒,三秒······斯科特在心中默数。
当他数到五的时候,那银色的头发再一次从笔记本的纸页中蹦了出来——
【对,没错,就是这样!】陷入了极度羞耻感的法师暴躁地喊道,【年轻时候的我真是个傻*,纯纯正正的傻*!】
原本只是想问问别的的斯科特:“······”
被吓了一跳,以至于整个人差点朝桌子后仰倒过去的克劳德:【!!】
他们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目前只有一个脑袋的菲尔先生表演了长达十分钟的《年轻时候的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原因如下······》这样的演讲。
如果没人阻止他的话,这场演讲说不定会持续上更久的时间。
但为了法师先生的优雅形象着想,斯科特还是好心地承担起了这个责任。
他只用一句话就终结了比赛:“虽然但是,拥有年轻版记忆的您也是这样说的。”
菲尔:【······】
法师先生彻底闭上了嘴巴。
等到他终于冷静下来之后,才终于对斯科特和盘托出了他把自己切片的前后经历。
和失忆版的菲尔先生所误会的完全不同,从头到尾出现在斯科特面前的“菲尔”就只有一个人,从来都不存在什么“切片”、“分\\身”这样的东西,也从来不存在什么谁取代了谁这样伦理的说法。
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菲尔存在。
而所谓的“没有记忆就不是同一个人”,也不过是因为关键性的记忆被封存之后,所造成的大面积记忆缺失所给菲尔自己造成的错觉罢了。
那些记忆也都是被菲尔先生刻意封印起来的——从他年轻的时候开始,只挑挑拣拣地保留了一些未来的记忆给自己作为讯息,以免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为什么非要这样做······那就要从菲尔先生当初的死因开始讲起了。
【我并不是死在什么见鬼的实验爆炸里面,而是因为比起走进别人的陷阱,我还不如带着所有的东西一起消失。】
法师先生摇摇头,对斯科特讲了一个很久以前的故事。
法师是帝都最高贵的法师,无论是家族的地位,又或者是本人的天赋,几乎都能让他在整个大陆上舒舒服服地过上一辈子。
可或许就是因为天然的条件太过顺遂,才让这位法师更想要给自己找些麻烦——他将目标从高深莫测的魔法上面移开,反而落在了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魔法道具上面。
既然不是所有的人类都能使用魔法,那么魔法道具呢?
人和动物的不同本来就在于使用器具——凭什么魔法道具就不行呢?
在众多反对的声音之中,法师靠着自己强横的实力和庞大的背景让所有人都暂时闭了嘴,但依旧有着许许多多的利益冲突导致的不满在暗地中酝酿着。
为了一劳永逸,法师决定置身危险之中,来一次以身为饵的钓鱼行动。
也正是在这次“意外绑架”中,他发现了某些贵族和教廷之间的暗自勾结,甚至还有某些骇人听闻的隐蔽活动!
说到这里的时候,菲尔看了一眼斯科特,斯科特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绪。
——是黑暗亡灵,还是人类“饲料”,又或者是那些涉及到天赋药剂的实验和选材?
或许都有吧,毕竟早在一千年前,人类的教廷就已经和伪神的信徒有着密切的联系。
即便是斯科特,在知道这些隐秘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到惊愕和怔愣,更别说当初的菲尔先生了。
他不知道一个意气风发的、准备将全部的天赋和能力都投入到理想之中的贵族法师,在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知道的丑陋还要更加丑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