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场再次陷入了一阵恒久的沉默。
只不过,这一次的沉默和先前不同,宴会厅中不满的情绪已经消弭了不少。
想必“带着神明祝福的衣物”的说法已经成功说服了不少人,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重新评估着这些选手们的价值,连带着他们出身自中心城的身份一起。
看着那些贵族们变得闪烁起来的目光,坦尼森·格雷格垂了垂眼皮,掩盖下了自己眼底的嘲讽和不屑。
真是一群······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蠢货。
坦尼森·格雷格在心中骂道。
帝都和中心城的撕破脸皮才过去了多少年,这就已经被全部忘记了吗?
不,也许不是真的忘记,只是他们现在需要“忘记”这个借口而已。
坦尼森移开视线,不愿意去看那些利益在眼中闪烁的精光,这种只看得失不看原则的贪婪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或许,这也是为何他只能是一个普通的议员,而非影响力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之一吧,但格雷格家族能作为古老的家族延续到现在,不正是靠着他们所固有的某些“老顽固思想”吗?
最少,要分得清什么才是让自己立足的根本——而只有明白这点,才会在那些危险的诱惑面前看清楚横亘在中间的深涧。
正在坦尼森为了这些短视者的动摇而感到叹息,顺便移开目光准备转换注意力的时候,却忽然瞥见了什么奇怪的动静。
他才看向那动静的源头,呼吸却忍不住放慢了几拍——
“这是······?”
****
受不了那些贵族做派的不仅仅只有格雷格,站在选手专属的开阔位置上,更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圣徒们脸上的傲慢和自得,跟班们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洋洋得意,部分贵族们眼底明显的动摇,还有许多人刚刚挂上去的讨好的笑······
五皇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唇角早已经放平了所有的弧度,紧紧地绷在那张优雅的面孔上。
“这些蠢货。”五皇子低低地说道。
他的面上还保持着异常得体的姿态,如果不是因为离得近,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位高雅如金色孔雀的皇子正在低声咒骂着帝都的子民。
艾伦作为站的离五皇子最近的人,自然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朵里。
他藏在红发下的双耳微微动了动,对这样的场景早已经见怪不怪——经历了两个月的相处之后,艾伦对于这位五皇子已经比最开始了解多了,甚至,他现在还能主动开口说上几句:
“请小点声,五皇子殿下,否则你的秘书官又要开始胃痛了。”
五皇子抱怨的声音一顿,紧跟着,他的视线就已经飘向了人群中的某个角落。
在确认秘书官的距离和自己声音的传播距离并不相符之后,对方才继续开口说道:
“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你看看那些别的主城来的家伙们——”
五皇子看了一眼其他选手所在的地方,声音比刚才更放低了许多:“这两个月里教廷究竟做了什么,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拿到了冠军似的。”
可能聪明人就是有这样的本领,他嘴上的话越是不客气,表情却也能装的越正直和优雅。
艾伦看了一眼五皇子那挺直的脊背和下巴抬起的优雅弧度,又一次对所谓的贵族教育产生了某种敬畏的情绪——
幸好他不是贵族。
艾伦在心中庆幸地数着自己的祖上三代,确认没有任何一种贵族的可能性之后,才稍微松了口气。
如果他是贵族的话,恐怕也要跟他们一样把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贵族都印在脑子里吧!
天知道,他可是最不擅长记忆这些死板的规则了!毕竟他可不像老大那样······
艾伦眼底的光忽然暗淡了下去。
除了离他最近的五皇子以外,还没有人发现艾伦这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绪。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哪怕没有刻意去学,和五皇子认识久了之后,艾伦也算是掌握了一些隐藏自己情绪的技巧,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喜怒形于色、让人一看就懂了。
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尊气势逼人、脸庞冷峻的少年剑士的塑像,连周围的气场都变得冷飕飕的。
简单来说,就是从一个心理活动都写在脸上的傻白甜逐渐向面瘫转化而去的趋势。
五皇子瞥了他一眼,心中对于艾伦这样的变化不做评价,而是随口问道:“你又在想斯科特的事情?”
他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非常肯定。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就连艾伦都或多或少地了解了五皇子一些,而作为最先主动接近艾伦的人,五皇子当然了解对方更多。
能让艾伦流露出这种情绪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消失在帝都主城传送阵附近的那位“死者”,同样也是在“恐怖袭击事件”中的“无辜遇害者”——
当然,以上都是官方对外的说辞。
而真正的真相如何,最少五皇子是那批少部分的知情者之一的。
那天,帝都出现了一个明目张胆对参赛选手下毒手的、且至今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