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相信本王?”沈重夜见陆宁晚皱起秀眉,握着剪刀的手稍微用力了一些,咔嚓一下将原本茂密有形的无忧草剃成了小平头。
陆宁晚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没有,宁晚相信七皇叔是一言九鼎。”
女子的笑容宛若迎着春光绽放的四月花,让沈重夜的喉间一动。
担心自己再多看一眼就又忍不住生出旖旎的心思,他低下头去继续用剪刀修剪无忧草:“有的敌人就像是无忧草,你若是没有把握将它连根拔除,那就休要轻易去动。”
没有察觉到沈重夜放柔的语气,陆宁晚一副认真受教的模样,点了点头:“七皇叔,您做事周全,可以多提点提点晚辈。”
若是前世沈重夜没有早死,这天下迟早是他的。
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天才级别的妖孽,她若是真的能从他这里学到一些真本事,倒也是有利无害的。
沈重夜周身的气息蓦然冷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剪刀:“本王是比你辈分大了一些,但是真的论起年岁,也不比你年长几岁。你太高看本王了。”
她犯得着就一直拿出这幅把他当长辈供着的姿态?
看着怪烦的。
“七皇叔,您太谦虚了。”陆宁晚一脸认真的说道,一丝不苟地拍沈重夜的马屁,“在皇室之中,我们这些小辈最敬佩的长辈除了圣上,便是您了。”
她所言倒也不是完全为了哄沈重夜开心。
在皇室之中,其实她最佩服的只有沈重夜。
而其他和她同等的小辈们,也确实有很多敬佩沈重夜的。
毕竟当初沈重夜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上朝堂,可以舌战百官辨证。十岁的时候就可以领兵打仗,立下赫赫战功。
不管是谋略还是胆量,都足以令人敬服。
“陆宁晚,你是故意的?”沈重夜刚走到书桌前坐下,就直接被气笑了。
陆宁晚还是没能看出沈重夜的怒气,眨了一下水润的黑眸,无辜地点了点头:“宁晚所言没有半分虚假,都是肺腑之言。”
“若是没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走了。”沈重夜抬手揉了揉眉心。
“是。”陆宁晚也没有要多留的意思,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见状,沈重夜眼底的深沉又加重了些。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陆宁晚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沈重夜一眼。
恰好撞入男人深渊般的眸子中,她的一颗心没来由地跳漏了半拍,“七皇叔,你要当心皇上。”
说完,她就快步走出了书房,关上了门。
将沈重夜深沉的目光阻隔在门后,陆宁晚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疯狂跳动的声音。
她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是有多大逆不道。
可重生之后,她寻着一些蛛丝马迹,对沈重夜前世的暴毙而亡有了一些猜想。
沈重夜前世身中火毒,极有可能是和当今皇上有关。
火毒虽然难解,但是不管对于沈重夜还是皇上,想解开火毒,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那为什么沈重夜没有及时的解开火毒,导致他因为毒发而引起旧疾发作,暴毙而亡?
又是谁给沈重夜下的火毒。
陆宁晚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皇上。
在大雍朝,敢对沈重夜下毒,又让他一直无法解毒的人,就只有皇上。
沈重夜未必就不知道是谁给他下毒,这是君主来制衡他的办法。
想到沈重夜这般优秀完美的人,竟然死在亲兄弟的手里,陆宁晚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要离开京城的心。
皇室的钩心斗角防不胜防,她无法保证永远都不被人算计,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这一切。
陆宁晚前脚才离开大理寺,逐风便端着熬好的汤药走进了书房。
“王爷,今日的药熬好了。”捧着手里的托盘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献了上去,逐风哪怕只是闻到这汤药中弥漫出来的些许味道,都能猜到这汤药是何等的苦涩。
沈重夜端起了汤药,一扬脖子后将汤药一饮而尽。
饶是他这般定力,也因为汤药过于苦涩而皱起了眉头。
“王爷,请漱口。”赶紧又端来了一杯茶水给沈重夜清口,逐风忍不住叹气:“王爷,其实火毒对于女子几乎没有影响,您一开始也有此意,为何不将火毒传到太子妃身上?如此您便可以不用再服药了。”
火毒,其实可以说是一种专门克制男子的毒药。
女子属阴,遇到了火毒不会有大碍,最多是比较体弱容易乏累,绝对不会像是男子那样,只因为中了火毒就会有性命之忧。
而王爷一开始和太子妃接触,其实也是有将火毒过渡到对方身上,借此来达到解毒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