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公安口中昏迷的崔大力,正安静的躺在市人民医院的病床上。
因为伤的蹊跷,所以现在是一个人占了个双人间,
这会儿查房结束,老婆被叫到主治大夫办公室,屋里就剩下个护工。
护工面相憨厚,正手脚麻利的给崔大力翻身。
一看他老婆出了门,立马手脚轻快的尾随其后,看到人跟着医生进了办公室。
赶紧把病房门反锁上,然后轻轻捏捏崔大力的小指跟小脚趾。
崔大力这才慢慢的眯起了眼睛。
打两下四周后,示意护工附耳,小声问道:“老二,李铁处理的怎么样了?”
被唤作老二的护工,也贴耳小声道:“放心吧,处理的干干净净,我把他藏在······”
崔大力拦住了话:“别说,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只要一两年不被发现就行。”
老二憨厚的笑了笑:“除非挖地三尺,不然二十年也不可能发现。”
俩人相视一笑,掩下这个话题。
崔大力突然面色有些不适,捂着小腹想要下床。
老二赶紧扶起崔大力:“咋了这是,不是说要再躺两天的嘛?这会儿就下地?”
崔大力皱着眉头:“我想上厕所。”
老二制止道:“这屋里可没厕所,你要想去就得出去,这样一来,公安肯定马上就来问你今天早上的事儿,你想好咋说了没有。”
崔大力僵直的躺在床上:“这医院双人间还不带厕所?这会儿我醒过来也不是时候啊。不躺个一天两天的,不合适啊!”
老二从床底下拿出个男式的尿壶,憋着笑:“哥,你不能拿洛城的医院跟深城的比,这边儿干部病房单间的有厕所,你这级别也够不上啊。
不过活人哪能让尿憋死,你凑合凑合吧。”
崔大力别无选择,木着脸凑合了老长一泡黄尿。
老二先把沉甸甸的尿壶放一边,把人扶到床上,这才开门去倒尿。
崔大力闭着眼睛,尴尬的想着,尿尿算是解决了,可大号怎么办。
自己上厕所可是特别规律的,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准时排泄。
看来这回要是不想拉床上,那就最多“昏迷”到晚上了。
顶多多憋会儿,憋到公安下班。
老二回来的及时,刚把涮干净的尿壶放在床下,崔大力的老婆牛翠玲就回来了。
看见崔大力的被子跟刚出去不太一样,牛翠玲激动的问道:“大力刚刚醒了?”
老二急忙否认:“我帮大哥翻下身儿,倒是没发现他有什么只觉,不过看大哥这面相就知道,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早晚会醒的。
姐你也别太着急。”
牛翠玲愁容满面,自己老公在病床上昏迷着,说不急是假的。
家里公公一听这事儿,一口气没上来,也住院了,那头儿婆婆陪着,但是好赖这会儿能自己下地了。
这头自己顾着,还得给两处送饭。
家里就这么几个喘气的,自己急的也是分身乏术。加上还有个上学的孩子,这会儿还瞒着呢,只能听别人的介绍,请了个护工。
听他说刚刚自己不在还帮忙给病号翻下身,看样子也稍微放了点儿心。
医生那边儿,倒是没说其他的,只说要是一天内能醒过来,应该就没啥大事儿。
公安到现场的时候,晨练的人把案发地破坏的差不多了。
就能看见一块儿带血的砖头,跟崔大力后脑勺的砖渣滓能对应下,其他脚印啥的,全都乱套了。
眼看着都躺了一白天了,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醒。
握着崔大力的手,牛翠玲有点儿发呆。
自己老公出去能挣钱这事儿家里都挺骄傲的,虽说自己不管账,可每年年底的时候,崔大力悄摸塞给的红包,也不老少。
自打崔大力辞职后,就困难了那么年把,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为钱发过愁。
可也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天,好好的一个人突然被拍了闷砖,按公安同志的想法,估计是在外面结仇了。
这范围宽泛的,牛翠玲连个指认的方向都没有。
生意场上的事儿,崔大力也没在家说过啊。
想到这,牛翠玲都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不该在家说谁谁家当倒爷挣了多少钱,老婆孩子多风光啥的。
钱是挣到了,人要是没了就啥都没了啊。
想到这里,牛翠玲伏在病床上失声痛哭起来。
这可真是忽见地上人昏迷,才悔教夫婿觅封侯啊。
老二有点儿麻爪,这大哥也没交代啊,嫂子哭了怎么处理。
看着牛翠玲单薄颤抖的肩膀。
老二迟疑的伸出了手,这扶还是不扶啊,是个问题。
好在,听到声音的病人,去护士那投诉了。
没等老二的手搭在嫂子肩膀上。
护士就推门进来了。
“病人家属,请克制下情绪,不要影响病人休息。”
小护士绷紧了脸蛋,认真的对牛翠玲强调:“病人目前生命体征正常,如果有问题,早都送到重症监护室了。
你得对病人有信心,对自己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