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版图,赵大军夜访步行街,踌躇满志深夜返家。
为人父,薛鹏怀揣热烧饼,百味陈杂陪护亲儿。
薛父看见儿子掏出来的两个肉火烧,连连推让:“你留着晚上吃吧,我这么大个人了,饿不住。你看,我还给你留了点儿烧鸡。"
说着从床下掏出个塑料袋包裹的油纸包,打开之后,能看见仅仅少了小半边的的样子,至少两个鸡腿还都在。
薛父小心翼翼的包好,又塞了回去:“留着你晚上饿了吃!我是真不饿。”
说着爷俩前后脚打了个饱嗝。
一个是羊肉味的嗝,一个是鸡肉味的嗝。
爷俩再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点尴尬。
好在隔壁的病儿今天下午出院了。
小宝这会儿刚闹完一阵子睡着了。
只不过梦里还吭叽吭叽,想来是不太舒服。
爷俩一致的把目光转移到孩子身上,薛鹏摸了摸孩子的小手,无疑是的薛小宝握住了爸爸的手。
然后委屈的哼哼了两声。
薛鹏没看他爸,回握着孩子手,心里好像开了闸一样,在这个孩子手术的前夜,跟他爸撂了底儿。
"爸,我说实话吧,我没有找到火车站送货的活儿,那里边没有老人引着,顶天能干一回,再多就有人跟你摆摆道儿了。
我是找个了个地方,支个牌子要钱去了,穿的破烂点儿,收入还行,一个月大几百块钱呢。
我想着等小宝出院了,稳当了,这活儿就不干了。"
薛鹏没提拜师的事儿,在他看来,赵大军这个师傅,作用跟火车站送货的引荐老人儿差不多。
薛父应了声:“知道了。”
然后就没在出声,薛鹏有些冲动的问道:“爸,那你呢?你在哪儿借的手术费,是不是跟我爷一样······”
话没说完,就被薛父瞪眼止住了下半截话。
薛父压低声音:“知道就别说破,孩子明天手术呢,啥事儿等孩子手术完再说!”
薛鹏刚提起来想刨根问底的冲动又没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家家底薄。
停了一会儿,薛鹏又问:“那你今天晚上还出去吗?”
薛父摇摇头:“不出去了,外面冰天雪地的,医院还有暖气,再说了,明天孩子手术呢,今天整活儿不吉利,得积德。”
神他妈积德。
薛鹏瞬间破防了,得亏是爷爷为了孙子,不然这缺德事儿,少干一天就吉利了?
爷俩交心交的更难受了。
于是父子俩一晚上几乎都是梦连梦的梦到了天亮。
看着医生把麻药加入输液管里,薛小宝小小的身子瞬间软倒在薛鹏怀里,然后就被推进了手术间。
爷俩在手术室外面一直等,等的度秒如年。
好在结果不错,大夫交代,肠子也啥大事儿,就扩开点儿出口,后续观察下,,恢复的好的话,应该不用做第二次手术了。
薛鹏爷俩真是谢天谢地,谢谢给钱的众位好心人。
当然祖宗就算了。
薛父看着还在昏迷中的薛小宝,干巴巴的讲了个关于他爸,薛鹏爷爷的故事。
梁上君子是真的,飞檐走壁是假的,都是打小绑着沙袋练的童子功,借助飞爪之类的工具,比一般人轻便点儿。
偷东西偷到果党军官的府上,被敲断了腿,灰溜溜的回到乡下,结婚生子,想着让薛父传承家里的手艺,结果建国了,天下太平,严打的时候,偷东西还能吃枪子。
薛父就学个半瓶子水,薛鹏爷爷就没了。
薛鹏听的都想给他爹倒杯水,好让话出口之前润润,这干巴巴的,要是去说书,得饿死。
没有三分钟,说完了。
薛鹏巴巴的等着,然后呢?
薛父也奇怪,这说多明白啊。
爷俩大眼瞪小眼,这时候,薛小宝醒了,细细的哭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才是真的难熬,小家伙吃不了东西,可这个年龄,也讲不了道理·····
薛父大手一挥,让薛鹏去跟要钱那头打声招呼,这两天去不了了。
赵大军的扩张梦刚做了一宿就破灭了。
十天后,大年初二,薛小宝一泡新鲜的粑粑和刚出过力的皮眼子被医生反复查验。
终于可以出院了。
爷俩抱着孩子回到临时的租的房子里。
虽然只有个房东借的煤火炉子取暖,可三个人心里都无比的火热。
大年初一没过好,初二补上。
然后翻出来面开始准备包饺子。
出去吃是不用想了,不过初五,基本就没开门的地方。
薛父跟孩子在床上玩儿,爷俩说起了未来的憧憬。
薛鹏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之后,薛父一时间理解不了。
从三只手到伸只手,这算阶级下降吗?
沉默的薛父被薛小宝挠了一爪子,小孩子的指甲挠起来道道见血。
薛父被脸上火辣辣的疼给提醒了。
黑猫白猫,抓住票子才是好猫。
于是爷俩一拍即合,至少干这行,不用吃枪子。
吃完一顿迟来的团年饺子,把手里的现金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