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像娘娘一样一句话不敢说,一件事不敢做的整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和那些狐媚子争宠,我还是死掉算了。”
赵婉吃惊的看着水珠儿道:“你还真是一个性子烈的,皇宫里可有不少人红着眼珠子等着当妃子呢。”
水珠儿扶正自己的发髻,瞅着外面飘飞的白雪摇头道:“我不是!”
水珠儿难得庄重一次,赵婉也就没有继续去刺激这个倔强的丫头。
刚才她实际上说的是真心话,如果铁心源真的准备纳妾的话,她唯一能接受的人就是水珠儿……
大雪继续飘落,不大功夫,皇宫就白了头。
主仆二人缩在锦塌上盖着一件皮裘,一起看着窗外的白雪各自心思。
大雪下了一阵子,就慢慢变成了冰雨,冰雨落在白雪上,不一会就把把白雪融化成了青色的冰糊糊,如同鼻涕一般从屋檐上掉落,一滩一滩的看着恶心。
水珠儿跳起来关上窗户,开始小声的和赵婉商量晚上到底准备吃点什么。
“横空出世,莽昆仑,阅尽人间春色。飞起玉龙三百万,搅得周天寒彻。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夏竦也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冰雨吟诵了半阙词。
他如今赋闲在家,夏日的时候,都御史韩章弹劾他骄横跋扈,纵使家奴强买强卖,抢夺寿州贡卖货物,从中牟利一千五百贯。
官家并不在意,这样的罪责不过是罚铜了事,可是夏竦却在第一时间告罪,不但坐实了罪责,还主动引咎辞官,留在家里等待官家降罪。
韩章的弹劾奏章实际上就是夏竦自己亲手写的,只不过借韩章的手送到皇帝案头而已。
短短的半年时间,他已经是三起三落了,除过这一次,每一次升降都让他胆颤心惊。
现在,没人能看得懂朝廷上的风云变幻,庞籍以戴罪之身继续出任平章事。
韩琦同样以戴罪之身出任参知政事。
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没有罪责的枢密使就成了众人瞩目的靶子。
于是,夏竦需要给自己身上扣一顶有罪的帽子,至少现在,没有罪责的人站在朝堂上心里会发虚。
与其等待皇帝给自己扣帽子,不如自己找一顶合适些的先扣上再说。
翻修皇宫的工程依旧在继续,即便是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也没有停歇。
包拯几乎掏空了皇宫地下的地基,然后再回填,工程量之大,让三司使叫苦不迭。
眼看着银钱如同流水般的出去了,工程的进度却非常的缓慢,而皇帝却久久的不进皇宫,住在翠华宫里,这让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夏竦这里反而得到了一丝难得的清净。
“一条小蛇,如今变成大蛇了,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成为一条毒蟒。
夏日消溶,江河横溢,人或为鱼鳖。千秋功罪,谁人曾与评说?
小子你就算是留在了昆仑之巅又如何,难道你还有本事融尽昆仑白雪,让大宋百姓都成鱼鳖不成?”
夏竦喃喃自语了两句,然后就动手关上窗户,老仆已经端来了饭菜,吃饭的时候不宜受冻,夏竦如今非常的注重养生。
这半阙词是铁心源去了西域之后,传回来的唯一消息,带回这半阙词的是一个大食商贾。
据他说,他在哈密见到了铁心源,两人相谈甚欢,临走的时候,铁心源以这半阙词相赠。
夏竦不明白铁心源为何没有跟随穆辛去大食国,而是停留在了哈密,更不明白,一个好好的大宋爵爷会变成一个开饭店的商贾。
以夏竦对穆辛的了解,此人应该不是一个可以轻易为他人所左右的人,不知铁心源是如何摆脱了穆辛的控制。
如果铁心源不能去阿拉穆特山城继承山中老人的衣钵,他对大宋就毫无用处。
派铁心源随穆辛远赴阿拉穆特城,不过是在寻找一种可能而已。
失败的可能性远比成功的可能性要大。
很明显,铁心源已经失败了,他放弃了一切带着母亲准备在西域安家了。
或许他心中充满了愤怒,考虑到距离遥远的缘故,夏竦准备把这个人,和这件事彻底的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