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耿耿的人突然开始残民自肥了,这就必须好好地思量一下了。
虽然说这些年许东升没有少贿赂耶律盛堂,然而,一个人的转变是有一个过程的。
送礼也是一门学问。
有一些人收礼的时候来者不拒,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天生的贪婪成性,那就一定是一个蠢货。
收礼了不办事,这是大忌,光收礼不办事会遭受忌恨,如果大量的收礼,大量的办私事,政事就没办法办理了,这也是大忌。
一般情况下,不论在那个朝代,这种人的下场一般都不太好。
像耶律盛堂这样的人,不算是坚硬的岩石,却也不是一团沙子,这样的人就需要用银钱慢慢的湿润,最后才能达到该达到的目的。
过程很重要!
只有掌握了过程,才能投其所好,才能发现一个人身上的弱点。
很显然,耶律盛堂缺少这个过程。
既然如此,许东升就必然没有掌握耶律盛堂的心思,更无从判断他做事情的方向。
以此类推,许东升也就不能保证这近两千人的奴隶队伍的单纯性。
远远地瞟了一眼这支奴隶队伍,许东升生出考教儿子的想法。
遂指着这群汉人对许良道:“良儿,这支队伍里应该有细作,可能还不止一个,你若是能在我们回到哈密之前找出细作。
为父就舍下这张老脸皮,在大王面前为你求取一个官职,如果不能,你觉得该如何安置这些有细作的流民。
如果你连一个好的建议都提不出来,就好好的跟在为父身后观政,等待日后接受大王选士。”
许良回头瞅瞅乱哄哄抢饭吃的那群人,皱着眉头道:“孩儿自幼读书,对这些杂事不懂。”
然后又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难道铁心源能把细作揪出来?”
许东升叹了口气,眼前坐的是自己儿子,不能动怒,只好诱导道:“这么一大堆人,眼睛都看不过来,自然无法辨认,如果把这两千人编成二十个百人队,每队再划分十人一队的小队。
然后要求这些人相互监督,相互举报,找出跟任何人都不熟悉的人,仔细审问,此为第一层。
细作的作用,无非是刺探军情,侦查民情,而后采取一定的手段、通过秘密或公开途径窃取敌国所需的消息,同时也进行颠覆、暗杀、绑架、纵火、心战、谣言等行为。
也就是说,这些人是要动弹的,而他们干的事情和百姓干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只要稍加辨别,就能很容易的认出来。
一般情况下,找到一个就能找到一窝,最终连根拔起。
当然,这中间还有更多的手段,都是书本上没有的,儿啊,在大宋当官是要靠书本的,在哈密当官是要靠本事的,唉,或许以后在大宋当官,也需要本事……”
正在教导儿子的许东升不知为什么,忽然朝南边看看,他仿佛看到一支长长的车队正在向大宋都城东京前进,他仿佛看到雍容华贵不可一世的赵婉怀里抱着一个虎头虎脑的胖孩子正在对着大宋天空大笑。
“或许能成功吧!”许东升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父亲,您说什么?”许良莫名其妙的问道,父亲前面还说的好好地,后面就有些词不达意了。
许东升一把攥住儿子的胳膊道:“从今天起,你就跟着爹爹好好地学,爹爹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丢掉你的书本,你哪怕去青楼体验世间民情,也不要再钻进书本里了。
在哈密,能读,能写,就足够了!”
许东升一双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抓的许良哇哇大叫,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对自己嘘寒问暖,捧在手心怕吹着,含在嘴里怕化掉的父亲,今天对自己居然如此的粗暴。
许东升依旧不松手,死死的盯着儿子流泪的眼睛道:“今天你要记住爹爹的话,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
你的三个哥哥只能混吃等死,这辈子就这样了,而你的运气很好,遇到了一个大机遇。
爹爹要你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个大机遇,一旦有人得道,我们这些鸡犬都能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