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都下来了,铁心源分开人群,粗暴的将尉迟灼灼抗在肩膀上,对其余的工匠道:“慢慢试,总会有结果的,不要着急。”
说完就扛着尉迟灼灼走出人群,将她放在枣红马的背上,就向狼穴走去。
回到狼穴,脱掉尉迟灼灼的鞋子,之见这个女人的大拇指指甲都翻起来了,血水灌了一鞋子,把脚底板染得通红。
轻轻一碰,断掉的脚趾甲就掉了下来,尉迟灼灼抱着铁心源放声大哭,这一回可不是因为什么毛料,完全是痛的。
等尉迟灼灼安静下来,铁心源满身都是牙印,给她上药包裹伤口的时候,这女人逮那咬那,转身给她盖毯子的时候,屁股上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这时候不能找大夫过来,什么都要铁心源亲力亲为才好,心理上的安慰,对尉迟灼灼比什么药都好。
崩溃的女人没道理好讲,好不容易等她睡着了,铁心源才让侍卫去找大夫过来看看尉迟灼灼的脚趾有没有骨折,因为这女人的脚肿的厉害,冷敷都不管用。
被铁心源说中了,张风骨看过之后就说骨折了,幸好,没有错位,只要打上石膏就好。
趁着张风骨给尉迟灼灼脚上缠纱布打石膏的时候,铁心源才有功夫好好地看看她。
即便是在梦中,这尉迟灼灼脸上依旧挂着泪珠……
铁心源似乎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好像弄错了,这似乎不是他要的生活。
初来大宋的时候,他的梦想好像是混吃等死,如果还有一点空余就随心情过日子。
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让老母亲和老婆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去大宋谋求什么皇位。
更不是让老婆把自己的孩子生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也不是让小老婆为了一个什么毛料,就着急上火的把自己弄骨折,没有毛料,西域人披着羊毛毡子也能过冬……
石膏打好了,尉迟灼灼的那只脚就被放在火盆边上烤,这样,石膏能够干的快些。
中间,尉迟灼灼一直昏睡不醒。
张风骨煮了一锅药,让铁心源给尉迟灼灼喂下去,还说到了半夜,王妃会起热。
果不其然,二更天的时候,尉迟灼灼果然浑身滚烫,铁心源让侍女退下,自己亲自料理。
一张脸烧的通红……用酒精不断擦拭腋窝和耳根,大腿内侧,直到四更天的时候高热才慢慢退去。
“夫君。”
听到尉迟灼灼说话,铁心源睁开困顿不堪的双眼,用力的揉一揉,取过温水就要给她灌下去。
“您唱歌!”
铁心源眨巴两下眼睛遂张嘴唱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好姑娘……”
尉迟灼灼按住铁心源的嘴巴咬着嘴唇道:“不要《敖包相会》,也不要《大阪城的姑娘》,妾身要听《虫儿飞》。”
“王后回来要是知道我给你唱了《虫儿飞》她会掐死你的。”
“掐死也要听,王后说过,她是被您这首歌给骗回来的,妾身也想被骗。”
铁心源吧嗒一下嘴巴道:“想听,我就给你唱,最多让王后掐死我。”
“去天井底下唱,那里能看见星星。”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铁心源就用毯子抱紧尉迟灼灼,抱着她来到天井,找了一个舒服些的躺椅把她放下,甩动一下胳膊,阔阔胸怀,然后笑道:“好久没唱了,唱的不好你别在意。”
“抱着我。”
铁心源将尉迟灼灼的脑袋靠在胸口上,抬头瞅着黑漆漆的天空张嘴唱道:“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好美的曲子……夫君,妾身宁愿这只脚永远都不要好起来,这样就能……天天听您唱歌,天天受您宠爱。”
铁心源叹口气道:“我发觉我可能错了,这好像不是我要的生活。”
“您会改吗?”
铁心源瞅着漫天的星辰摇摇头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