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头一天晚上,赵东岳把同学薛勇的号码发给了九薰,注明“有事找他”。
开学的缘故,九薰激动的睡不着,以后就是县一中的高中生了。
她很想和赵东岳打个电话,分享下她此时的心情,但白天打电话的时候,赵东岳只和她简单聊了几句,说今天刚去房地产公司有点忙。
此时他一定是劳累了一天刚刚睡下,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她慢慢放下了。
数了一万只羊,每只羊都在她面前跳跃。
同时脑子里全是身边人的模样。
“不知道苏秀芳考上了没有?”
她很想初中的同学和老师,可又不敢去找他们。
还有招待所里的每个人,何大庆,赵岩他们。
不知道江义霞怎样了?赵东岳在的时候问过,他只是说了句她罪有应得。
九薰不江义霞被关进监狱,她还那么年轻,教育她一下,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行。
九薰翻了个身,吐槽自己圣母心泛滥,或许江义霞早就没事了,她姐夫可是县里的领导。
想想被江义霞利用的刘丹,从那晚上被招待所开除后,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还有那个盖总,赵东岳说异地执法,他被逮捕了。
她相信真理一直在,犯多大的错就得担多大的责。
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床上的手机响了。
顺着手机的亮光,她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不接?”
东岳哥说过,陌生电话尽量不接。
手机一直在响,九薰最后还是接了。
“九薰姐,我是刘向兰。”
“向兰,你不是说明天直接去学校吗?”
刘向兰从夏令营回来后就被她妈关在了家里学做家务,好几次给九薰打电话哭诉,她要抑郁了。
难道她真抑郁了?这个点不睡?
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马上凌晨一点。
“九薰姐,你快点下来帮我开大门。”
因为他们住的这家是独院,晚上的时大门会从里面上锁,怕院子里进小偷。
“你等着,我马上下去开门。”
什么也来不及说别的,九薰穿好衣服下床,打开门“咚咚咚”的下楼。
估计大门是一楼的租客锁的,她老公三八制的班。
打开门,月光照在门口的刘向兰身上,那模样吓了九薰一跳。
“你这是去非洲了?”
月光下她都能看到刘向兰原本白皙的脸,此时黑漆漆的,身体瘦了一圈,两只眼睛全是哀怨。
“哎!一言难尽啊,进去再说。”
上楼的功夫,九薰接过她手里的手提袋:“这么晚了你是怎么来的?你哥送你过来的?”
“不是,我打车来的。”
我的姑奶奶,这个点打车,她是真能作,前几天新闻还爆出,有个小女孩夜晚打的,路上出事了。
那时候的出租车基本上都是三个轮带棚的的摩托车,人坐在上面像是在跳舞。
“兰兰,你偷跑出来,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哥这个叛徒,现在也被我爸妈贿赂了。”
从刘向兰气呼呼的表情上看,刘向兰求他没答应。
推开门,刘向兰鞋也没脱倒在床上:“我爸妈不让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了,说什么在家帮着干点家务活。”
说完这话,刘向兰“呜呜”哭起来。
“嘘!兰兰,你小声,邻居都睡了,你这样扰民,要是他们找到你爸妈那里,你更玩完了。”
九薰把要害说给刘向兰,果然她不哭了。
“九薰姐,你说我是不是捡来的?前段时间还对我那么好,可是这次把我捉回家后,不是惩罚我,就是虐待我?”
什么?刘向兰也是捡来的?
九薰睡意全无。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向兰离开的那天,九薰上夜班,傍晚她爸妈来到这里,不由分说把她带回家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们要我去夏令营,我当时还挺高兴的,出去玩玩也不错,可是他们送我去的地方,竟然是农场体验所。”
“呜呜!我在那里被逼着干农活,太阳火辣辣的,他们就给了一顶帽子,还让我拿着铁锨去翻地,种庄稼,九薰姐,这个还不说,农活干完,还得自己学做饭。”
“他们不让我带零食,还不让我穿裙子,说穿裙子影响劳动。”
九薰明白了,刘向兰她爸妈是想锻炼她。
可她过去没干过这些,突然让她去做这些,她能承受的了吗。
“兰兰,别哭了,说说后来。”
九薰就想知道刘向兰跑回来,家里找不到怎么办?
“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了,可是还是回来了,是我爸妈打电话让那里的老师放我回来的,说马上就开学。”
“我回来后,我爸妈不但不心疼我,还让我给他们做饭,看看我这段时间都是学到了什么?呜呜!九薰姐,我太伤心了。”
九薰想笑,但看到刘向兰生无可恋的样子,还是忍住了。
“你做饭给他们吃了吗?”
“做了!我妈盯着我。”
九薰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