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后,刘向兰看着九薰:“丝巾不是六块吗?你怎么算她八块?还有袜子,也比上个卖得贵。”
“你没看小女孩身边有个付钱的吗?再说她只要一块丝巾,我就不能算她六块了,袜子也是,卖她一双就只能多赚点了。”
刘向兰眼里快要挂奖杯了,看九薰全是佩服。
“这个我不推荐她买秋衣秋裤,年轻人没有提前打算的意识,天冷了他们才知道,该买什么,相反刚才的中年妇女就不同了,她有钱,会提前打算。”
“你行啊,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心计?”
九薰更正:“这叫心理战术。”
还不到九点,两人就把带去的货卖光了。
收拾了东西,九薰自行车载着刘向兰回家。
坐在椅子上,九薰把钱全拿出来算,最后跑出本钱一晚上净赚三十。
把本钱和挣的钱分开锁到抽屉里,看向躺床上的刘向兰。
“兰兰,还有不会的题吗?我给你讲讲。”
九薰时刻提醒刘向兰,学习才是最主要的。
“有,一道数学题,几何题,本来我看你很忙,想明天去问老师。”
九薰认真看着她:“忙也没有你学习重要,记住!以后不会的第一时间问我。”
“知道了!”
刘向兰起床,从书包里拿出书和本子,把那道题指给九薰看:“就这道,我算了好几次,好像是思路错了。”
“你来看,这道题和前面的例题不同的是……”
九薰每次讲题,都会把刘向兰前面学的一同带入,这样刘向兰才理解渗透。
“我会了,九薰姐。”
很快,刘向兰就把题做出来,两人洗漱上床睡觉。
新的学期,九薰学习更加刻苦了,月考的时候考了班里第一,所有的老师这才认识谁是苏九薰。
九薰学习挣钱两不误,生活费基本上是包住了,赵东岳给她的那张卡一直放着,里面有多少钱她不知道。
每次赵东岳打电话问她卡上的钱够花吗,她总是说够花。
深城的赵东岳,迎来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是在青州的五十倍,除了给九薰卡上打过去一部分,他还有很多。
望着电脑上工资条,他打开抽屉拿出广贸科技有限公司部门经理的邀请函又看了遍。
他决定辞掉房地产公司的这份工作,去广贸科技有限公司。
山里的风卷着泥土,透过工棚的帘子吹到里面,把地铺上每个人睡得被子染成了土黄色。
外面漆黑,余硕蜷缩在破旧的被子里,想着要逃走的计划。
被带到这里三个月,他总共逃了六次,每次抓回来就被打的半死,和他一起逃的小路已经死了,是因为伤口感染死的。
死的那天,小路抓紧他的手,断断续续的留下遗言。
“余硕,如果能逃出去,一定要……去泉林村找到我……妈,告诉她……我姐……被卖到……一个叫老鸹村……”
“想办法……去……救……”
“老鸹村?老鸹村在哪里?”
余硕眼里的泪蒙住了双眼,那天他要是不带着他逃,小路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肋骨断了,肾脏受损而死。
“小路,你还没告诉我老鸹村在哪里?”
余硕摇晃着小路瘦骨嶙峋的身体喊到。
“喊什么喊?找死?”
打手刘三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余硕放下小路,眼睛睁大,腿被打断没好,拖着伤腿他走了过去。
他眼睛里喷着怒火,恨不得把刘三烧个骨头都不剩。
“你……想干什么?想造反?”
刘三还是害怕了,往后倒退了两步,今天这里就他一个人,赤手空拳,他怕余硕和他拼命。
“小路死了,是你们害死的,我想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你们的手里?”
回头看看小鹿死的狗都不如。
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在刘三眼里他已经变得无法掌控,大有同归于尽的可能。
“你给我等着!”
刘三看了眼死去的小路,转头离开。
今天老板那里出了点麻烦,人都被老板调到那边去了,这里就他一个人,他溜了。
工棚里的人都去挖煤了,要不是他腿断了没法下井,他们也不会让他留在这里照顾小路。
只有二十岁的小路就这样死了,被活活打死的,仇恨让余硕失去了理智,他要替小路报仇。
余硕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阳光帅气的余硕了,三个月没有理发,头发又脏又长,夜晚看上去像鬼一样。
当然这工棚里人人都一样,他们没有理发的工具,连一把手指头大的小刀也没有,为了预防他们反抗和逃跑,没收了所有的工具。
他们像是一具具僵尸,被操控着采掘井下的煤。
煤上来后,有老板安排专门的车运走。
每天,余硕和这里的工友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有时候井下工作十七八个小时才让他们升井。
从井下上来的人,累的腿打哆嗦,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他们就那样脸黢黑,整张脸上只有眼球和牙齿白,躺下来,累的想死了一样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