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把他打的昏死过去,余硕还是选择了第六次出逃,他要找人来救小路。
这次他们更是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找回来,当着他的面用脚踹奄奄一息小路的头部,最后小路终于支撑不下去了,昏迷过去。
被子里的余硕,腿被打断了,他知道他活着的日子不多了,一个断腿的人不能挖煤,只有饿死的份。
秋风索索,余硕仿佛看到父亲和母亲站在讲台上被斗的样子,他们头上带着纸糊的帽子,上面写着狗反动派,站在台上心灰意冷。
母亲因为害怕,全身发抖。
余硕望着台上的母亲,想要跑过去抱住她,但被台下的人死死摁住动弹不得。
那年他才只有五岁。
在一个寒冷的冬天,父亲和母亲终于不堪折磨,双双自杀了。
留下五岁的他像是风中的枯叶,随时都会被凛冽的寒风卷入尘土。
好歹,他被邻居的大娘带回来了家,用她倔强的双手护住了他。
何大娘烈属,余硕就是在她的庇护下才活了下来。
七岁那年,他父母终于沉冤得雪,他的父母不是反动派,也不是资本家,而是一对热衷于教育事业的人民教师。
父母没有活到平反的那一天,这是余硕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事,何大娘身体不好,只供他上到初中,余硕考了初中专。
想到何大娘和九薰,余硕还是决定逃,只要不死他就逃。
把小路埋在一块石头旁边,他做了记号,希望将来有机会回到这里,把他带走。
刘三还没回来,余硕意识到这是逃走的机会,如果不趁机离开,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余硕把所有人的被子都翻了遍,翻出一个硬邦邦的窝窝头,他使劲咬着,吃完了那个窝窝头,喝了点水桶里的水,一拐一瘸的走出了工棚。
伸头看看外面没有人把守,起初余硕以为他们这是欲擒故纵,故意放他离开,让他在逃的路上把他打死,可是走出去一段路,还是没有发现人监视着他。
余硕大胆起来,不顾腿有多疼,向着看好的路线跑去。
刚跑出一段路,前面的路尘土飞扬,余硕看到了一辆车向着这边驶来。
余硕吓了一跳,忙躲到附近的石头后面。
果然看到车上下来七八个人,其中就有张三。
他们说了什么,余硕没听到,但他躲在石头后面不敢出来,只能憋住呼吸,一动不动等着那些人进工棚。
七八个人都拿着铁棍进了工棚,余硕看准机会朝着山下跑去。
腿钻心的疼,但他不能停,停下就面临着死亡。
余硕跑了一段路,回头的时候发现七八个人开始分头去找,知道他们是去工棚里发现他跑了。
临逃的时候,他做了个假象,把工棚里的被子拖出来,往着相反的方向扔了过去。
果然,大多数人都去了那边。
余硕看准机会又开始跑。
翻过这座山头,或许他就能得救了。
或许是那些人没有在那个方向找到他,余硕跑出去一顿路回头看,有人朝着他这边走来。
跑的话一定会被发现,附近有一处草层很厚,他躲了进去。
那两个人走过来,朝着草层看了一眼,正要迈步过来,远处响起了打铃的声音,铃声急促,两个人掉转头跑回去。
余硕吓得出了头汗,不知道煤窑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是他逃走最好的机会。
跌跌撞撞,余硕沿着山路下山了。
走了将近五公里,余硕还是没有看到村庄和路,隐藏着大山里的光秃秃,不平的山路。
余硕不想放弃,继续往前走,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才走出了那座山。
同时,他也发现了附近有种的庄稼。
余硕哭了,看到绿色的庄稼哭了。
他拼了命的往下走,跌倒了爬起来,向着那条路走去。
“哞!”
牛叫的声音,余硕眼泪再次滴落。
“救救我!”
余硕对着牵牛的老人喊到。
老人回头,他带着斗笠,看了眼余硕,决定走人。
“大爷,我腿受伤了,救救我!”
老人手里的牛不受控制的往余硕这边挣脱,他只好牵着牛缰绳走了过来。
老人抬头:“你是从那边过来的?”
指了指北方。
“是!我是被人骗过去的。”
“本来我不想管这闲事,可是我的牛好像对你有感情,那我就帮你一把,快上来!要是不快点,他们很快就会找过来。”
余硕连滚带爬的走向老人,最后趴在了牛的身上。
老人边走边回头,赶着那条牛向着太阳落山的地方走去。
余硕得救了,来到了老人的家里,但刚到家没多久,张三的声音在大门口响起。
“在家吗?”
老人忙走了出来。
“有事吗?”
“看到有人跑出来吗?”
老人摇头:“没有!”
张三盯了老人足有五分钟,最后留下一句:“要是你想救他,考虑考虑你的家人。”
老人害怕地摇头:“我真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