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突然就变了。
一句“老牛啃嫩草”,在场人全笑开了。
顾雪芙也全没想到,大姐开口会是这么个效果,一劲儿埋汰霍宙礼,把她这个新媳妇捧得高高的,一副她们才是自己人的样子。
她虽嫁过一回了,这样亲切的婆家人从来是传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闪个婚能闪到这样的幸运。
霍芸一打开话匣子,天生大家长式的威仪便消减了一多半。
她还会像个孩子似地,跟妹妹抢C位,直把弟弟撵到了边边上。
安静看到吃瘪的霍宙礼,小声逼了一句,“小舅,风水轮流转哪!节衰顺便啊!”
霍宙礼没好气地瞪了大侄女一眼,道,“我听说你这回的考核排前三,也没顺利提名成为正式机长。就因为你这个不着调儿的性子,缺乏沉稳。”
这一句话,可谓一针见血,戳到小姑娘的痛处了。
安静嗷一声,可怎么也安静不了了。
“小舅,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嗷呜……舅妈,舅舅他欺负人哪!”
这人立马就蹭到顾雪芙身边拉靠山了。
现场还是女性居多,一下闹腾起来,男人们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顾雪芙看着这舅甥俩闹腾,什么紧张感都没了。
后来她听霍香芷说,安静妈妈因病走得早,安爸爸是老师,教育女儿别有一套,小家伙小小年纪就特别有想法,社牛,嘴上功夫一流。从小嘴炮到大,对谁都不带怕的。
这性子哟,大家都说安老师给女儿的名字取错了,安老师却很淡定地表示,就知道女儿性子跳脱,取个“静”字,正好压一压她那皮猴儿似的性子。
“二嫂来了。”
霍宙礼一声提醒,众人目光迎向正匆匆走来的一个打扮干练的女郎。
看不出年纪,五官同霍家人的精致大气不同,更显得娇美可亲,气质沉柔,一身白色限订小套裙,妆面低调规整,浑身一股港城贵妇风。
顾雪芙看清来人面容,一眼认出正是自己认识的那位孙氏药馆的女继承人,孙思淼。
孙思淼婉然一笑,道,“雪芙,好久不见了。咱们店里新进了批香料,尤其是这一批的降真,品质真的相当好,一个款里能出五味。我还一直叫人留着,等你来取呢。”
孙思淼一边说着,霍芸竟然让出了C位。
“早前突然闻你噩耗,我都不敢相信。好在大姐跟我联系,我才知道你还好好的。”
“太好了,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这香料费啊,嫂子给你打五折。”
顾雪芙刚要说啥,就被周人给截了去。
霍宙礼的话,先被霍芸抢了,“老二,你这不地道了啊!咱们家这都十几年,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你还谈钱,多不亲热,像个做长辈的嘛!”
霍香芷轻咳一声,“姐,二嫂给我拿香料,也是打五折的,都好多年了。”
霍芸叫得更夸张了,“啧,老二,你反省反省。这像一家人嘛?!”
其他小辈全跟着捂嘴儿笑,顾雪芙隐隐感觉出,这像是霍家人固定的家庭节目了。
安静趁机给小舅妈咬耳朵,“小舅妈,你不知道,我妈,我大姨,我二婶儿,她们每次见面,就爱斗嘴儿。其实感情好得很!”
霍宙礼也小声给妻子解释,“五折价,只是她们的口头禅。”
霍家家财万贯,小小一段香料,委实不算什么稀奇。
大家看重的,还是这份礼物里的心意和关怀。
一大群人说说笑笑,吵吵嚷嚷,长辈说话时,也不会拘束孩子发言,你一言来我一句,没有什么豪门规矩,倒如寻常人家,随性,亲热。
大概是有个真正熟悉的人,顾雪芙坐在孙思淼身边,更自在了几分。
孙思淼接过顾雪芙的茶,喝完后,就说带了礼物来。
小辈们一起哄,就开验货,正是之前提到的极品降真。
降真香一般盛产于南洋,那里的海洋性气候,温暖湿润,最适合藤本桥木生长。降真香正是结于藤本乔木之上,在受伤,被虫蛀伤之后,分泌出脂体一步步凝结而成膏质。
因形成的因素多样化,最后结成的香料一般都具备药香,凉味,花香,奶香,果香五味。
其中花香、奶香和果香偏甜,浓了难免腻味,在有了药香和凉味后,反而让这三味香多了几分涩意,更耐闻而清爽有质。
但这五香,只是降真的第一重香味。其下还有酸、涩、辣、窜味,再下有土味,木香,腥味,油味,焦味,烟味;第四层还有腐味,臭味,骚味。
可谓奇味无穷矣。
故而,但凡是老香客,降真香都是入门必备香品。
这一开箱,可把顾雪芙看迷了眼。
霍宙礼提醒,她才想起自己备了那么多礼物,忙将东西一一摆出来。
霍宙礼趁机夺回了C位,给家人们介绍自家小妻子是花费了多少时间,多少心力,给众人亲手制作,走西飞东地给众人备礼。
“大姐,蓉蓉知道姐夫有风湿腿,特地做了些防风去湿的香药包,这药包也是去江城丝绸中心挑的。药材是她自己配的,还花了一晚上炒制,研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