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挤挤眼,说,“其实,就是阿公他老小老小,故意跟曾外祖唱反调。”
陆峥抢话,“就是故意要在曾外祖的眼皮子下,跟我外婆双宿双栖,卿卿我我。死了也要平起平坐,当一家人。”
安静搡开青年,“你别插嘴!啊,哦,其实也差不离啦。”她大眼一转,拖着顾雪芙走离几步,才小声道,“大概主要原因是,我阿公他是个赘婿。曾外祖在时,他不敢翘尾巴,曾外祖走了,我阿婆也不在了,他成了一家之主最大那个,自然要找回点儿气场,报报小人怨咯!”
赘、婿!?
顾雪芙刚才听说曾外祖没有“重男轻女”,还颇是惊讶敬畏,这会儿一听这茬,终于有些明白霍家有些与众不同的家风由来。
霍闹闹是三姐夫的亲儿子,却姓了霍。
霍嵘嵘是大姐夫的亲闺女,也姓了霍。
其实这并非是重男轻女,更多应该是一种平衡吧!
不过,公公要是不赞同这种家风,想要反反传统,也不难理解了。
毕竟世界上的雄性动物,功能就不是传宗接代,而是来增加生物多样性的。
嗯,不行不行,霍氏蓉蓉你打住,不能胡乱揣测老人家,太不敬了。
霍闹闹凑上来,“小舅妈,其实我阿公很有意思的。”
霍嵘嵘哼哼,“才不,阿公忒严肃了。有点重男轻女。”
看出来了,老爷子貌似不太待见小姑娘,让霍嵘嵘这个家族里的长房小公主,有了点小委屈。
霍芸一把将女儿拉了回去,说,“别胡说。你外公就是太爱你了,才会闹别扭。”
“多看两眼就别扭,他就是胆小鬼。”
“嘘,别说了,一会儿该给外婆听到了。”
“外婆要是听到了,也会跟我一起笑话外公的。”
霍香芷走在了顾雪芙身边,轻叹道,“要是妈还活着,老头子还会收敛点儿,不像现在这么别扭。连我们,孙女孙儿们,都不见。”
顾雪芙听着,也没有搭话,抬手扶着姐姐们,慢慢拾级而上。
心下却对这对公婆,更多了几分好奇。
到了墓前,白玉贡台上已经放着贡果盘,漂亮的百合花。
看花朵的新鲜程度,该是这一两天刚摆上去的。
顾雪芙以为这是霍家为今天的祭拜,早准备好的一套贡品,没想就听小家伙们爆了料。
霍嵘嵘小声啧啧,“我就知道,外公他悄悄来过了。”
霍闹闹双手抱胸,“这还用说。外公他在这方面,向来争先抢第一,决不落后。要是被人抢先,他一准跟咱们急。”
两孩子说着,齐齐点头,击掌。
路上分明吵得不可开交,就为了一个校园霸凌的新闻,这会儿又志同道合,击掌为盟。
霍芸抚了下墓碑,道,“挺好,也不用咱们洒扫了。”
伸手拉过了顾雪芙,笑着介绍起来。
顾雪芙没想到现场这么随意的,其他人还在后面慢悠悠走着,大的打,小的闹,男人们在训,女人们在拿水和吃食。
这随意得真就跟普通家庭没两样儿。
霍芸发现顾雪芙走神,道,“别管他们,咱们说咱们的。绒绒你也别拘束着,就是咱妈人活生生在这儿,家里也是这个样儿。”
“她老人家活着时,就不爱拘泥陈规陋俗,也没有外面那些所谓的豪门作派。就是个普通老太太,喜欢晚辈在她面前轻轻松松的,吃喝玩乐,随意闹腾。”
“她说,在外面打拼要讲究。回家了,跟自己人相处,就放松些。”
霍香芷洒了香水,对着墓碑上,那张年轻漂亮的照片说,“妈,你看,老四终于找着媳妇儿了,多漂亮,多娇俏。之前咱们还担心老四整天钻在书眼儿里,要么就是往危险的地方跑,性子沉不下来,没姑娘愿意嫁他。”
“他自己还说,他这辈子注孤生,让我们对他的个人大事不要抱希望来着。”
“哈哈哈,这下都栽在小绒绒手里了。”
霍芸又道,“妈,你看,当年你去佟家,还抱过小绒绒呢!”
顾雪芙闻言也有些惊讶,被两位妈妈推上前,她看清了照片上的漂亮妇人。
隐约间,她感觉很是面善,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她也没多想,归功于老太太跟大姐霍芸有六七分相似才产生的熟悉感。
霍老太太是一位非常典雅的东方美人,鹅蛋脸,长叶眉,气质温婉,眼神温润有神。
这样的气质长相,正是许多大家族的选媳标准。
霍佩卿。
卿,是古代对高官和皇帝宠臣的敬称。
看得出来,霍老爷子对女儿也寄予了不输于男儿的希望。
老太太也不负重望,看眼下霍家子孙绵延,族丁兴旺,家庭气氛和谐,个个茁壮成长,成绩斐然,一定也是欣慰安然的吧!
这时,霍宙礼上前,拉起顾雪芙的手,看着母亲的遗照,沉声道,“妈,蓉蓉是个好姑娘,我很幸运能娶到她。这辈子,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至死不渝。”
说着,两人接过递来的香,插上小金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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